“因为他听话?”郭嘉搂着白曦的脖子,“不愧是你的徒弟呢。”
“恩。”将人放在榻上,白曦随口敷衍了一句,“挺聪明一小孩儿。”
感受到白曦的应付,郭嘉岔开了想要继续谈论红狐的想法:“没关系,嘉还是最喜欢小曦。”抬手在白曦的脑袋上拍了拍,“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和嘉说一说?”
心上人是个闷葫芦,要主动还是要靠自己。
“你怕是想不到,这司马懿也是个狠人。”想到自己刚才所见的事情,“好在大公子选择了杨修,他虽然小心思不少,却没有司马懿那么的不择手段。”跪在榻前,将脸埋在了郭嘉的怀中。
若真的说起来,司马懿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会念书会诡辩,都在他的视线之中。甚至后来他得以从鹿门暗杀的漩涡之中脱身,还是托了司马懿当年看重他,将他待在身边的福,就连名字……
“怎么了这是?”郭嘉搂着白曦,“不忍心下手?”
“除却戊一,在司马家我还有一个名字。”郭嘉的怀里很暖,“芣苡。”
“很美的名字,”郭嘉抬手解开了白曦头顶的发冠,让一头青丝自然垂落身后,“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郭嘉的声音很适合念诗,他的声音优雅又沉稳,带着少年人的活力和青年人的大气:“你瞧,心灵手巧,苦中作乐,不是很适合当年的你?”
安慰人,郭嘉总是有特殊方式的:“当年,我被分在了司马懿身边。”
芣苡,服懿。
五指在发间穿插的动作一顿,郭嘉感受着手中微凉的发丝:“对他还有感情?”
“若不是他当年拿出《黄石天书》放在我面前,我未曾想过背叛。”这么多年,白曦心思
曹操惜才,想要得到司马懿为他出力的心不要太急切。
往昔他未曾听过司马懿之才,如今侧敲旁击得了此等才子,想要他入仕,却因为突然而来的中风不得佳人。这样本就多疑的曹操心生疑惑,对他之前掩盖自己的才华究竟是真的淡漠还是另想择他主,有了不好的猜测。
听说司马懿中风瘫痪在床,这场大病来的如此急切,加之如今医术最好的华佗不再许都,曹操衡量再三决定亲自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人究竟是真的中风,还是因为看不上他,所以不想为他效力。
郭嘉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可是想找司马家算一算小曦的账,想了很久。
司马防在见到了前来探病的曹操时,诚惶诚恐的表情不似作伪。郭嘉笑眯眯的跟在曹操身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司马懿身体微微抽动着,斜眼张嘴,口水哩哩啦啦从合不拢的嘴巴里流出,有些嫌弃的撇开了头。
曹操在那里慰问司马懿,郭嘉反客为主的在司马懿的房间里转了转,拿起桌子上的逐渐,像是无心一般的摊开,看着上面娟秀的小字:“这批注,倒是新奇。”看着字迹便知是女子书,而并非处于男子之手。
“是妾所写。”听见郭嘉的话,正在替自己夫君擦嘴的女子起身,盈盈一拜,“祭酒大人过誉了。”
“过誉?”郭嘉轻声笑了出来,“怎会,这等大气之词,出自夫人之手,实在是……”他弯起眼睛露出了几分假笑,“夫人不生为男儿身,为家国出力,实是可惜了。”指尖在‘边疆’二字上留恋不返。
“奉孝!”曹操皱眉看着郭嘉,好像对他这幅失礼的模样颇为不满。
曹操都发话了,郭嘉自然也不会继续倔着。再说今日唱红脸的本就是他:“嘉之过。”抬手颇为随意的对着司马懿和他的夫人行了个礼,“只是爱财心切,想着夫人如此才华,却因女子之身被囚后院,颇为可惜而已。”
“嫁夫从夫,祭酒言过了。”司马懿的夫人不见沮丧,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江湖的大气风范,“夫君带妾不薄,当年若不是夫君,妾还不知在何处苟且。”
其间对郭嘉的敌意之明显,让在一旁听着的曹操都替郭嘉觉得尴尬。可当事人没有丝毫的察觉,反倒是在司马防的目光之下合上了竹简,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侧的书籍上:“皆是些游记啊。”
说不上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满意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