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菊没说话，只是张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将车子打着了火，然后，拐出了胡同，向前驶去。
“刚才，对不起……”我深吸了口气，小意地道。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对不起？”孙菊终于说话了，语气依旧如昔，平静浅淡。
“我不知道，但我依旧感觉到了愧疚。”我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道。
“哦，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孙菊看了我一眼道。
接下来，就是沉默，我不知道孙菊为什么沉默，但我真的无话可说。
半晌，还是孙菊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海，你是不是觉得，道歉的应该是我？因为刚才的事情，无论是对你来说，尤其是对李书雪来说，都是极其惨烈的心理伤害。虽然夏璐是元凶，但我亦逃脱不了帮凶的罪责。
再加上，在你心里，我一直是精心算计、擅长布局挖坑的女人，所以，你会觉得，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满足自己的心理欲望罢了，是这样吗？”
孙菊问道。
我沉默着，打开了车窗，又再点起了一枝烟来。
“我在问你话呢。这个问题你无法回避，需要回答我。”孙菊看了我一眼，情绪依旧稳定。
“确实有这样想过。”我点了点头道。
“那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孙菊问道。
“如果你是浅浅淡淡，你就没有做错。”我说道。
“如果我不是浅浅淡淡，你就会认为我太工于心计。如果我是浅浅淡淡，你就会认为我是挟恩求报。总之，我在你心里，或许是个女人，但永远不会是你的女人，是么？”
孙菊问道。
“你太尖锐了。”我有些受不了她的这种直接人心的分析。
“我只不过是道出了一个事实。”孙菊说道。
“够了，什么事实、什么过往、什么浅浅淡淡，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法律意义上承认的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彼此间负起对彼此的责任来，不管你怎么想，我要负起我的责任来。”
我深吸口烟道。
“你不用把这种法律责任和道德感强加给自己，不断地给自己洗脑、贯输这种意念，如果是真心实意，根本不需要这样去做。唯有心有杂念、并不认可，才会不断地强调。
这就像是人越缺少什么，越是极力地想强调什么，其实是一个道理。”
孙菊边打着方向盘，边向我说道。
“孙菊，我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达到可以结婚的地方，你也不能要求我心里的情感瞬间就要拔升到一个我们彼此双方都认可的量级。
但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那从现在开始，就需要给彼此一个时间，我们共同成长，共同升温，就像过去革命年代的人，先结婚、后恋爱，不好吗？
非要让一个腿受伤的运动员现在就跑出百米十秒的速度，那不现实。至少，也要等到他伤愈之后，再进行锻炼提升，达到这个速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