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病死,是灭口。
他们已经学会如何应对“背叛者”??不再用毒,而是制造“意外”。既避免引发怀疑,又能震慑其余摇摆之人。
他必须重新站起来。
不能再躲在小镇医院的角落里看着别人死去。他要成为一把刀,一把能刺穿谎言与伪装的利刃。
他开始行动。
第一步,重建联络网。
他记得苏瑶撤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还活着,会在‘青鸟’频率上留下信号。”那是纪委内部应急通讯频道,加密等级极高,普通设备无法接入。但他有办法。
他联系上了老猫。
不是通过电话,也不是见面,而是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在勐垌邮局寄出一封挂号信,收件人是“滇西畜牧研究所老猫收”,信封内夹着一片晒干的野菊花瓣,正是当年他们在一次秘密交接时约定的暗号。
七天后,一个骑摩托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门前,放下一个防水包裹后转身就走。
包裹里是一台微型卫星终端、一组生物识别卡、一瓶标注为“神经修复剂”的药剂,以及一张纸条:
>“你还欠我一条命。别死得太早。”
>
>??青鸟
李威笑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接下来的两周,他利用终端接入中央特别调查组的临时数据库(权限仅限查阅已公开卷宗),梳理出“清源计划”关联案件的二十一名关键人物。其中八人已被控制,五人“病退”或“意外身亡”,剩余八人仍活跃在政法一线,且近期行程显示均有出国计划??极可能是准备潜逃。
他锁定第一个目标:赵立群,省高院执行庭庭长,名单第十一人,曾多次驳回涉及东雨集团的民事诉讼,被业内称为“铁面判官”。但实际上,他是徐复的远房表弟,两人共用一个海外信托基金。
李威设计了一场“偶遇”。
他伪装成一名上访群众,在省高院信访大厅外徘徊数日,终于等到赵立群下班乘车离开。他故意冲上前拦车,大声喊冤:“你们法院包庇贪官!我儿子被毒死了!就是那个叫‘梦魇’的东西害的!”
安保人员迅速将他制服拖走,而车内,赵立群的脸色瞬间惨白。
当晚,赵立群紧急拨通了一个境外号码,通话时长六分钟。李威通过卫星监听捕捉到这段信号,并成功还原部分内容:“……有人知道‘梦魇’……伪装成受害者家属……必须处理干净……”
证据到手。
他没有立即上报,而是将资料打包,匿名发送至三位不同媒体记者的邮箱,并附言:“别等死后才敢刊登。”
三天后,一篇题为《谁在守护正义???一位父亲的控诉》的文章引爆舆论。文中详述了一名农村教师之子因服用某种“新型镇静药物”后精神失常,最终跳楼自杀的过程,尸检报告显示其大脑海马体存在不明化学残留。文章虽未点名,但时间线、症状描述与“梦魇”高度吻合。
公众哗然。
社交媒体上,“梦魇”二字迅速登上热搜。无数网友留言称身边也有类似病例:警察、法官、检察官、纪检干部……突然辞职、突发精神病、离奇死亡。
压力如潮水般涌向高层。
中央不得不作出回应。最高法、最高检联合发布声明,成立专项工作组彻查“涉药司法人员异常情况”,并承诺对所有相关案件重启复查。
与此同时,赵立群被暂停职务,接受组织谈话。
李威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一个月后,全国人大常委会召开闭门听证会,邀请医学专家、心理学教授、国家安全顾问共同评估“梦魇”事件的国家风险等级。会议持续八小时,最终形成决议:将“政治性生化干预”列为一级国家安全威胁,授权国安部牵头组建跨部门反制机构,代号“守夜人”。
而在云南边境的小屋里,李威正对着一面镜子练习微笑。
他已经能勉强抬起右臂,虽然动作僵硬,但足以完成基本自卫。他的记忆也在恢复,尽管每当雷雨之夜,他仍会梦见叔叔站在墙角冷笑,问他:“你真的相信正义吗?”
他总会回答:“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