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同鹅毛一般在半空中翩翩起舞，风停舞毕，最终安静地落在付博衍的肩头。
他一手为江知宁撑着伞，另一只手缓缓取下自己颈间的围巾，缓缓为她围上。
黑色的雨伞遮住路灯昏黄的灯光，黑沉沉的影子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夜的寂静却又让两人清晰地听到了彼此的心跳。
付博衍薄唇轻启，声音醇厚好听，又带着微微的哑意：
“外面冷，回车里坐。”
沉醉的声音中藏匿着几分复杂的情感，似乎仍对江知宁爽约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又不愿轻易暴露。
江知宁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停放着的豪车，车窗上已经蒙上了薄薄的雾气，但依旧能够辨认出里面的人影。
她回过身，抬眸望向身前的男人：
“这条街西边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小酒馆，去那里吧。”
她与付博衍的谈话，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即使是付博衍最信任的助理裴舟。
男人的眸底闪过几分疑惑，但最终还是沉声应下。
江知宁并未带头领路，而是与男人并肩行于伞下。
伞柄微微向她的一边倾斜，白雪融化，沾湿了男人的半边肩头。
亦如多年前，两人于港城首次见面时的那个雨天。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可他的雨伞却无声地向她倾斜。
兴许是道路结冰的缘故，这一路上两人走得格外缓慢。
“付博衍，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吗？”
“九年半前，九月十三，傍晚七点三十九分，在港大附近的咖啡店。”
江知宁步子不由顿住半步。
她实在没料到男人居然能够记得如此清楚。
付博衍似是察觉到身旁女人异常的举动，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再次开口道：
“那天我原本在咖啡店二楼开紧急视频会议，结果你在楼下跟一个人发生了口角，声响太大，于是会议不得不提前终止。”
江知宁脊背发麻，脸颊忽地发烫。
她竟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当时她正在咖啡店的一楼准备申请第二天要提交的双修学位材料。
结果刚一抬头，就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正在窃取自己身旁某位顾客包内的财产。
江知宁出面制止，结果被那人倒打一耙。
当时的两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就连橱窗外的路人都没忍住停下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