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脸颊泛红，轻轻推开：“别闹，孩子们看着呢。”
陈解却不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我走了这么久，不想先抱抱我的妻子，还想先做什么？”
满屋笑声。连一贯冷峻的赵雅也忍不住抿嘴。黄婉儿悄悄退到角落，看着这一幕，眼中复杂难明。
饭桌之上，菜肴丰盛。辽东虾干晶莹剔透，鱿鱼干韧劲十足，配上湖北本地的莲藕炖排骨、清炒野笋，再加那一碗金黄浓稠的“海味金汤烩玉髓”，香气扑鼻。陈解连吃三大碗饭，直呼痛快。
席间，孩子们叽叽喳喳讲述家中趣事。陈理说他每日习字练武，先生夸他进步神速；洛宁则安静许多，只说她最近读完《女诫》与《诗经》，又开始学算术。
陈解听得欣慰，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将来不管做什么，爹都支持你们。”
赵雅轻声道：“夫君，若他们将来都想从军呢？”
“那就去。”陈解毫不犹豫，“战场不留情面，能活着回来的，自然配得起荣耀。”
苏云锦却忧心道：“可我不想理儿小小年纪就上战场。”
“我也舍不得。”陈解握住她的手，“但乱世未平，哪有真正的安稳？与其让他躲在后方，不如教会他如何保护自己与家人。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又谈何继承基业？”
苏云锦低头不语。黄婉儿插话道：“其实我觉得，女子也可建功立业。洛宁聪慧过人，若加以培养，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女相。”
陈解眼睛一亮：“此言甚合我意。从明日起，洛宁便可入政学堂旁听，若有兴趣，将来也可参与政务。”
赵雅闻言，神色微动：“夫君打算开放女子参政？”
“有何不可？”陈解淡然道，“牧兰族中，女人一样可以统兵作战。汉人自诩文明，反倒束缚女子手脚。我看不惯。只要有能力，男女皆可用。”
胡惟庸犹豫道：“主公，此举恐遭士林非议。”
“非议？”陈解冷笑，“当年我起兵时，多少人说我僭越叛逆？如今黄州府蒸蒸日上，谁还敢提一个‘反’字？制度是由人定的，只要百姓过得好，谁在乎几句酸腐之言？”
众人默然。倪文俊却抚掌大笑：“主公豪气不减当年！若真能让女子入仕，我黄州府必将人才辈出！”
饭后，陈解召几位心腹议事。书房之内，烛火摇曳。
“辽东建港乃长远之计。”陈解说，“沈万三的商船每月往来一次，未来可借此打通北疆贸易。同时，我要在沿海筹建水师，以防倭奴侵扰。”
陈小虎振奋道：“我愿领水师！”
“你性子太急。”陈解摇头，“水师不同于陆军，需耐心操练战船、熟悉潮汐风向。我打算让周处负责组建，你可在旁协助。”
“周处？”陈小虎皱眉，“他虽稳重，但从未接触过水战。”
“正因如此，才需学习。”陈解道，“我已命人从南海请来几位老船匠，传授造船与航海之术。另外，杜雄所在的岛屿，将成为第一座海军基地。”
胡惟庸道：“财政方面，目前尚可支撑。开荒已完成八千万亩，明年春耕后，预计粮食产量将翻倍。再加上商铺税收、盐铁专营，足以供养十万大军与新建水师。”
“很好。”陈解点头，“但我要提醒你们??接下来，我要动手了。”
众人一惊。
“动手？”倪文俊问，“对谁？”
“汝阳王。”陈解眸光冷冽，“他派女儿嫁我，表面联姻，实则监视。赵雅怀孕五个月，他竟已派人潜入黄州府，试图联络旧部，图谋不轨。”
赵雅猛地抬头：“父亲他……真的要对付你？”
“不是‘要’，是已经在做了。”陈解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截获的情报，汝阳王暗中调动三万私兵，屯于襄阳边境，借口是‘防备牧兰南侵’，实则是等待时机，里应外合。”
室内一片死寂。
陈小虎怒道：“这老贼！简直狼子野心！”
倪文俊沉声道：“主公，若此时揭发，恐引发大战。眼下辽东未稳，水师未成，不宜两线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