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会正面开战。”陈解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要让他自己跳出来。”
胡惟庸若有所思：“主公是想……引蛇出洞？”
“正是。”陈解道，“我会放出假消息，说我将在半月后巡视襄阳，途经沔水。汝阳王若真有异心，必会派人刺杀或劫持。只要他动手，我便名正言顺将其剿灭。”
赵雅脸色苍白：“可……那是我父亲。”
陈解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难做。但你要明白，我不是针对你父亲，而是针对任何威胁黄州府稳定的力量。哪怕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敢动刀兵，我也绝不容情。”
赵雅闭上眼，泪水滑落：“我……不会阻拦你。我只是希望，若有可能，请留他一命。”
“我可以答应你。”陈解郑重道，“只要他不动手，我不主动出击。但一旦他选择背叛，那就休怪我无情。”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陈解独自坐在书房，翻阅各地奏报。忽听窗外轻响，一道身影悄然跃入。
“主公。”黑衣人单膝跪地，乃是陈府暗卫统领，“属下查清了，汝阳王派来的细作，已在黄州府布下七处据点，主要分布在城西与码头一带。为首者，是一名化名‘李三’的江湖术士，实则是汝阳王府豢养多年的死士。”
陈解冷哼：“果然是老套路。用术士之名掩人耳目，实则蛊惑民心，制造混乱。”
“是否现在清除？”
“不。”陈解摇头，“留着他们。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去??就说，我已决意前往襄阳，且护卫薄弱，正是下手良机。”
黑衣人领命而去。
夜深人静，陈解步入内室。苏云锦尚未入睡，正坐在灯下缝补他的旧袍。
“还不睡？”陈解柔声问。
“等你。”她抬眼一笑，“你总是忙到深夜。”
陈解坐下，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担着这个家。”
“说什么傻话。”苏云锦轻拍他手背，“你是为天下人奔波，我替你管家，也是尽一份力。”
陈解凝视她温柔的眼眸，忽然道：“云锦，如果有一天，我和理儿必须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苏云锦手一顿，随即平静道：“不会有那一天。因为你不会让我做这种选择。”
“如果真有呢？”
她放下针线，认真看他：“那我就选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没有你，就没有这个家。理儿是我的骨肉，但你是我的命。”
陈解心头剧震，眼眶竟有些发热。
“那你呢？”苏云锦反问，“如果你必须在理儿和我之间选一个？”
陈解沉默许久，终是低声道：“我谁都不选。我会拼尽一切，保住你们两个。若真到了绝境……那我就带着你们离开这一切，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种田养鸡，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苏云锦笑了，靠在他肩上：“那听起来……也不错。”
窗外月色如水，洒落庭院。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而在黄州府城西的一间破庙中，化名“李三”的术士正将一封信投入火盆。火焰腾起，映照着他阴鸷的脸庞。
“主公有令：半月后，陈解将赴襄阳，护卫仅三百。机会难得，务必成功。”
灰烬飘散，随风而去。
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