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是被苍天眷顾的种族,无论是神魂、体魄,亦或生命形态都不是其他种族能比的。
所以即便是面对人族执器者,这两位遗族皇子仍旧高傲不已,充满了蔑视。
唯独有一个意外,就是当日杀了他们皇兄的那个。。。
雪域高原的风,如刀割骨。
那只苍白的手在废墟中缓缓收紧,指尖缠绕的金线微微震颤,仿佛与天地间某种隐秘规则共鸣。碎石簌簌滑落,露出半张脸??皮肤惨白如纸,眉心一道裂痕贯穿额际,像是被无形之刃劈开又勉强愈合。他的眼睑动了动,终于睁开。
瞳孔是纯金色的,没有黑白之分,宛如熔化的日冕。
“七圣器……毁了?”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千人齐哭,“不可能……我明明已经触到了天道……”
他挣扎着坐起,周身锁链哗啦作响,那些曾镇压初代圣皇夜煌的上古封印,此刻竟已断裂大半。祭坛四周刻满符文的石柱尽数崩塌,唯有中央一座青铜鼎尚存,鼎内积着寸许深的黑水,水面倒映不出他的容颜,只有一片翻滚的混沌。
“你还没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猛然回头,只见小鉴主立于断壁残垣之间,一袭素白衣裙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手中握着那枚破碎的玉佩,裂痕处泛着微弱青光,竟与他体内的金线隐隐呼应。
“你是谁?”他嘶吼,“为何我能感知到你的气息……你体内有‘渊契’?!”
小鉴主不答,只是缓步上前,每一步落下,脚底便凝出一朵冰莲,转瞬即逝。她抬起手,将玉佩轻轻贴在自己心口:“你说对了。我也是葬神渊的孩子。百年前,他们把我投入深渊,说是献祭,实则是埋下一枚棋子??用我的血脉延续‘守渊人’的命脉,以防逆命石失落。”
她嘴角扬起一抹凄笑:“可他们忘了,深渊不止选中一人。当年活下来的,不止施针……还有我。”
夜煌??或者说,寄居在这具躯壳中的残魂??瞳孔骤缩:“所以你们两个……都是‘钥匙’?”
“不是钥匙。”小鉴主摇头,“是锁。我们是用来封印你的容器。”
她忽然抬手,掌心划破,鲜血滴落于地,瞬间化作一道血符。刹那间,四面八方的地底传来轰鸣,七根断裂的锁链自虚空中浮现,每一根都缠绕着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七件圣器毁灭时逸散的力量,竟未彻底消散,而是被某种古老契约牵引,回归此地!
“你以为圣器毁了就结束了?”小鉴主冷冷道,“不,它们只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未成形的‘道源碎片’。而这些碎片,必须重新封印,否则迟早会孕育出新的灾厄。”
夜煌狂笑:“那你打算怎么做?拿自己的命去填?可笑!你们这些蝼蚁,连掌控它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需要掌控。”小鉴主轻声道,“我只需要……牺牲。”
她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空中,血雾凝而不散,化作一篇残缺经文。那是《葬神录》最后一章,记载着“以双渊契为引,重铸封魔阵”的禁忌之法。
地面剧烈震颤,两道螺旋状印记自她脚下蔓延而出,与千里之外某处遥相呼应??那是施针昏迷前最后留下的气息轨迹。
与此同时,在蓝珀山城南苑医馆内,施针猛地睁眼。
冷汗浸透衣衫,右臂的渊契正疯狂跳动,仿佛要撕裂皮肉冲出体外。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道蓝色印记已变成紫黑色,边缘渗出血丝。
“小……小鉴主?”他喃喃,“你疯了吗!那种仪式需要两个守渊人同时献祭灵魂,才能开启逆阵……你一个人进不去葬神渊的!”
他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至极,经脉尽断,灵力枯竭。强行催动渊契,只会加速死亡。
“不行……我得去……”他踉跄扑向门口,却一头撞在门框上,眼前发黑。
就在此时,一只温润的手扶住了他。
“别逞强了。”季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让你追上去送死。”
施针抬头,看见季忧端着一碗药走来,脸色平静得可怕。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在三天前就来找过我。”季忧放下药碗,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刚抽出嫩芽的桃树上,“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回不来,让我告诉你??春风来了,但她先走了。”
施针浑身剧震,眼中血丝密布:“她不该这么做……她明明可以等我……我们可以一起……”
“可你们不能都死。”季忧打断他,语气陡然锋利,“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一个灵剑,不能再失去两个守渊人。你知道吗?封阳昨夜派人送来消息,妖帝已下令封锁葬神渊方圆三百里,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说……这是为了防止残余邪气扩散。”
她冷笑一声:“可我们都明白,他是怕有人破坏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