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我看了。”她终于开口。
他手一顿，筷子停在半空。
“谢谢你记得小时候的事。”她声音很轻，“我也记得。那个每天骑自行车跟在我车后面的人，是你。”
李在熔慢慢放下筷子，低头：“嗯。”
“可是……”她咬了咬唇，“你现在回来，真的只是因为想见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精准刺入最柔软的地方。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光，也有痛：“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我也不能否认，我家……确实需要席叔叔的帮助。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能让两家关系缓和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愿意做。”
席蓓葵怔住。
原来他早就坦白了。
不是隐瞒，而是选择直面。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人攥住了呼吸。
“你知道吗？”她低声说，“我爸常说一句话??‘感情最怕掺杂质，一旦混了利益，就再也分不清哪部分是真的’。”
李在熔苦笑：“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可今天早上看到你走进教室的样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笑得那么干净……我就突然觉得，如果不说出来，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两人陷入沉默。
饭堂的嘈杂仿佛退到了另一个世界。
良久，席蓓葵拿出那封信，轻轻推回他面前：“我不烧它，也不答应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
“你说。”
“用你自己，而不是你爸的身份，站在我面前。”她说，“如果你想靠近我，那就堂堂正正地来。不要躲在回忆里，也不要借着家族的关系。”
李在熔看着她，眼神一点点明亮起来：“好。”
下午社团招新开始。
席蓓葵原本只想随便看看，却被一阵鼓点吸引进了音乐教室。
门开着，一群学生正在排练。
鼓手是个扎马尾的女生，动作干脆利落；主唱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嗓音清亮；吉他手则是个瘦高个，弹奏时整个人都在节奏里晃动。
他们正在排一首原创曲，歌词写着：
**“当世界用标签定义我，我偏要用心跳写下名字；**
**我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流量的玩具；**
**我是风暴中心的静默，是黑夜尽头的晨曦。”**
席蓓葵站在门口，听得入神。
“喜欢？”唐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嗯。”她点头，“这首歌……是谁写的？”
“主唱。”唐小笑了笑，“叫陈野，去年拿了全国高中生原创音乐大赛金奖。本来被三大娱乐公司抢着签，但他全拒了，说不想变成‘工业流水线上的零件’。”
席蓓葵眼睛亮了起来。
这时，乐队注意到门口有人，停下演奏。
陈野摘下耳机，走过来：“同学，你也玩音乐？”
“我……会一点钢琴。”她有些羞涩。
“要不要试试？”陈野让开位置，“正好缺个键盘手。”
席蓓葵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她坐在电子琴前，手指落在黑白键上。
一首《RiverFlowsinYou》缓缓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