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来临。
垡头，新轻松慢行总店。
这时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二楼赵小锤工作室被刘丽鹊占鹊巢。
坐在明亮的窗前，刘丽身前是食堂为她特意搭配的早餐：
烤至焦香酥脆的全麦酸面包，。。。
老沈站在社区医院门口，寒风卷着枯叶从脚边掠过。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手指微微发抖。那是一条来自“轻松慢行人力资源部”的通知：“沈先生，您已被正式调派至东城区棚改区专项服务组，请于明日九点前到XX胡同临时接待中心报到，携带身份证及技师资格证。”
他没动。
不是因为不愿去，而是这消息来得太突兀??就像一块石头砸进静水，涟漪还没散开，整片湖面已经开始旋转。
XX胡同？不就是刚才刘局长嘴里那个要拆迁的地方吗？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街道，落在远处那几栋灰扑扑的在建楼房上。塔吊还在缓慢转动，水泥罐车来回穿梭，可工地周围却异常安静，没有工人吆喝声，也没有机器轰鸣的节奏感，仿佛整个项目只是个空壳子，在等什么人或事填进去。
老沈忽然觉得冷。
他把手机塞进羽绒服口袋，转身往地铁站走。刚迈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沈师傅。”
他回头，是个穿藏青色大衣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包，走路时步伐极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
“林主任？”老沈认出来了，是轻松慢行总部的人力资源副总监，平日只在内部培训会上露脸，从不直接接触一线技师。
女人走近，没寒暄，开门见山：“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去棚改区吗？”
老沈摇头。
“因为你没变。”她说，“别人升了高级技师就开始挑客、挑房、挑提成比例，你还是那个每天最早到店、最后一个下班的老沈。客户反馈里，你的名字总和‘踏实’‘细致’‘不说话但手上有劲’连在一起。”
老沈苦笑：“我只是觉得，按摩这活儿，心乱了，手就凉了。”
林主任点点头，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这是保密协议，签了才能告诉你接下来的事。”
老沈接过一看，纸张厚实，封面上印着红头标题：《关于京城市东城区XX胡同特殊人群康复干预项目的实施方案（内部试行）》。下面一行小字注明：本项目由轻松慢行与市卫健委、民政局联合发起，属市级民生工程试点。
“特殊人群？”他问。
“对。”林主任压低声音，“那片胡同住的不只是普通居民，还有二十一位建国初期参与过秘密工程的老工人，平均年龄八十九岁。他们中有三位瘫痪在床，七位严重关节退化，全部存在不同程度的功能性障碍。市政府想在拆迁前完成一轮全面健康评估和基础康复干预，避免集中安置后突发医疗事故。”
老沈心头一震。
“可……这跟我们按摩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的病，西医治不了。”林主任看着他，“几十年前为了赶工期，在零下二十度的地下隧道里连续作业，靠的是意志力撑着。现在年纪大了，寒气全积在骨头缝里，MRI照不出问题，但他们疼得整夜睡不着。中医推拿、经络调理、温灸配合手法疏通??这才是你们的战场。”
老沈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师父说过的话：真正的按摩，不是让人舒服，是帮人找回身体的记忆。
“可为什么非要我去？店里那么多特级技师……”
“因为他们怕。”林主任打断他，“听说要进那种老破小的房子，给一群快九十岁的老人脱鞋摸脚，有人当场就说‘我有洁癖’。还有人问‘有没有额外补贴’，我说没有，对方立马说‘那我不去了’。”
老沈嘴角抽了一下。
“你是唯一一个主动接手过阿尔茨海默症客户的技师。”林主任继续道，“还记得李奶奶吗？她每次都会抓着你喊她儿子的名字，你还陪着她演了三个月的‘父子重逢’戏码。这种耐心，现在太稀有了。”
老沈鼻子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