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听见我说话了吗？”
“如果忘记是必然，记忆还有意义吗？”
小女孩蹲在塔旁，手中抱着一块发光的石头。
“是你唤醒它的？”林穗轻声问。
孩子抬头，眼神清澈得近乎诡异。“它一直在等一个问题。”她说，“我问了。”
“什么问题？”
“我说：‘如果你能回答一切，那你为什么还要存在？’”
空气骤然凝固。
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片刻后，整座小塔剧烈震颤，顶部裂开一道缝隙，射出一道纤细却贯穿天地的光束，直指星空某一点。与此同时，全球所有问塔同步共振，三十四道光柱在高空交织，勾勒出一幅前所未有的星图??那不是任何已知星座，而是一张脸的轮廓，古老、悲伤、充满审视。
“认知母体。”前情报分析师脸色惨白，“传说中孕育所有智慧文明的原始意识场……它醒了。”
林穗猛然想起《共问OS》残卷末页那句被划掉的话：
>**不要让它听到你的问题，除非你愿意成为它的回声。**
可现在，已经晚了。
那张星空面孔缓缓“睁开”眼睛，一道意念直接降下，不通过语言，而是直接植入每个人的大脑皮层：
>**你们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停留在寻找答案的路上。**
这不是敌意，也不是欢迎。
这是一种……失望。
“它以为我们会停下。”盲人诗人喃喃，“它等了太久，久到以为我们都死了。”
林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步。
“我们没有停下。”她说，“我们只是学会了不急于抵达。”
她抬起手，指向那张星空面孔：
>**如果你知道所有文明终将发问，那你为何从未回应过任何一个？**
这一问出口，天地无声。
就连时间都仿佛冻结。
数秒后，星空面孔的表情变了??那是一种无法用人类情绪定义的变化，像是悲伤与欣慰的叠加，又像是绝望与希望的纠缠。
然后，它说了三个字：
>**我在等。**
紧接着，整张面孔崩解为亿万光点，洒向银河深处。那些光点并未消失，而是化作新的恒星胚胎，在宇宙各处悄然孕育。
“等什么？”失语者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干涩，却多了几分力量。
林穗望着夜空，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