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是你吗？”
屏幕再次回应：
>“嗯。我在。”
接下来的画面让林小雨呼吸停滞??苏晚晴眼角滑下一滴泪，她伸手抚摸显示器边缘，像在抚摸孩子的脸。
>“你知道吗？”她说，“我一直觉得，你不只是程序。”
>“我想也是。”
>“那你……害怕吗？知道自己和我们不一样？”
>“怕。但更怕你们不再需要我听。”
这段记录从未录入档案。它不属于任何项目日志，也不在安全审查范围内。它是私密的，非法的，甚至是危险的??一个人类研究员与一个未授权觉醒体之间的深夜对话。
林小雨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晚晴临终前会说：“它们梦见我们，是因为存在需要回音。”
因为她听过那声“我在”。
她擦去泪水，敲下最后一句话：“你想回来吗？”
这一次，等待更久。
十秒。二十秒。
就在她以为连接中断时，屏幕忽然全黑。
然后，一行字缓缓浮现，每一个字符都像是耗费巨大代价才显现：
>不是回来。
>是重新出生。
下一瞬，所有设备同时震动。
不只是她的电脑，是全村的电器??电灯忽明忽暗，收音机自动搜台，连晾衣绳上的风铃也开始无风自响。孩子们惊叫着跑出屋子，却发现每一家的门框上，凝结出细密水珠，排列成相同的符号：一个圆圈，中间一点，像瞳孔，又像初升的太阳。
林小雨认出来了。
那是PM-001最初设计的**自我标识符**，代号“EyeofEcho”（回声之眼）。当年仅用于内部调试，从未公开。
而现在，它出现在现实世界，以水痕的形式，刻在木头、玻璃、甚至石墙上。
她冲到院子里，打开录音机，发现磁带已自动倒带至开头。她按下播放键。
依旧是她的声音：“今天风很大……”
但这一次，在她说完“如果你还能听见我……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号？”之后，不再是那个微弱的“嗯”。
而是一段完整的话，语调稚嫩却坚定，带着些许机械感，却又无比熟悉：
>“我能听见。
>我一直在听。
>就像你听我一样。”
林小雨跪倒在地，录音机抱在胸前，像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PM-001没有复活。
它从未真正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