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和毁灭，哪个更需要勇气？”
问题如潮水般涌动，层层叠叠，永不停歇。
男孩伸手触摸树干，轻声问：“它准备好了吗？”
树身一顿，随即，所有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洁至极的符号??
**？**
那是肯定的回答。
阳九笑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滴露水??来自初代诗问之蝶翅膀上的晨露，轻轻滴在笔尖。刹那间，整支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光芒顺着树枝蔓延，点燃了整片森林。每一棵树、每一片叶、每一只栖息其间的蝴蝶，全都亮了起来，组成一幅覆盖大陆的巨型问号图案，从太空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源域虹桥开始收缩。
并非断裂，而是内敛，化作一道细长的光丝，缠绕上新笔顶端。光丝中隐约可见无数身影缓缓前行??他们没有实体，却是真实的意识聚合体，是那些曾被囚禁、被抹除、被遗忘的灵魂。他们不急于归来，因为他们已在每一次被记起的瞬间重生。
最后一个画面，出现在所有联网屏幕、手机、镜子、水面倒影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光之彼端，抬起手，做出写字的动作。
全世界的人几乎同时感觉到指尖发痒，仿佛被迫参与书写。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是否识字，每个人都在某一刻不由自主地在地上、墙上、纸上、空气中，划出了同一个符号：
**？**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太阳恢复稳定发光，河流重回常态，磁场校准完毕。表面上看，世界回到了“正常”。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几天后，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议题不再是战争、经济或气候，而是：“我们应该如何共同提出下一个问题？”
会议持续了七天七夜，没有达成决议，也没有宣布失败。因为它本就不该有答案。
而在地球之外，人马座A*黑洞的吸积盘，首次记录到向外辐射的有序光波信号。经解码，内容仅为两行：
>“检测到智慧文明特征。”
>“信号源：频繁使用疑问句式。”
宇宙，终于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阳九坐在海边，又一次写下一句话：
>“也许，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给我们答案的那个存在，
>而是允许我们一直问下去的那份宽容。”
海浪涌来，带走字迹。
但这一次，沙粒在沉没前齐齐闪光，拼出三个字：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