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剩下中央那面主镜,幽光闪烁,隐隐传出太岁战甲的咆哮。
“不可能!你怎么能破我的心相之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镜中传出,“我是法相!我乃皇室供奉,三朝元老!我早将影子炼成本命法宝,活过两百载!今日借炼尸宗之手,集百万影力,只为成就‘影祖’之位!你凭什么阻我!”
“凭这个。”陈狮虎抹去嘴角血迹,一步步走向主镜,“你修的是邪道,我守的是人间。”
刀起。
无声无息。
那一刀,不带烟火,不挟雷霆,只是简简单单地??
**斩下**。
镜碎。
天地崩塌。
整座地下宫殿轰然坍陷,黑水原上的雾气如退潮般消散,被拘禁的影子纷纷回归人体,百姓们茫然倒地,泪流满面,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而陈狮虎,站在废墟中央,手持断刀,浑身浴血,气息微弱。
他赢了。
但他也快死了。
心脏被自己一刀刺穿,虽以刀意封住经脉,勉强维持生机,可寿元已尽。
“大将军!”岳千山率军赶来,见状痛呼。
陈狮虎摆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玉牌,上面写着两个字:
**“镜主”**。
“这不是他的名字。”他喘息着说,“这是职位。掌控‘镜渊’之人,方可称‘镜主’。而这块玉牌……是从镜影消散时落下的。她不是阿梨的影子,她是……初代镜主的残念转生。”
众人震惊。
“所以阿梨……并非凡人?”孟辰哲颤声问。
“她是第一位镜主。”陈狮虎闭上眼,“万年前,她以身为锁,镇压镜渊,轮回百世,只为等待有人能接替她。而今,她等到了。”
“谁?”萧重羽急问。
陈狮虎没有回答。
他抬头望天,朝阳正破云而出,洒下第一缕金光。
风拂过,带来一丝暖意。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他不悔。
因为他终于明白??所谓“镜主”,并非权力之巅的称号,而是**以身为镜,照见众生苦难,仍愿挺身而出的勇者**。
“传我最后一令……”他声音渐弱,“设‘双冢’。一为镜冢,祭阿梨;一为刀冢,埋我残躯。两冢相对,永不相离。后世若有志守天下者……可来此悟道。”
言罢,他仰面倒下,嘴角含笑。
阳光落在他脸上,照亮了那道贯穿岁月的伤疤。
而在地底最深处,那本《镜渊录》第二页,悄然浮现新字:
>**“心若明镜,不染尘埃。持刀者死,持念者生。”**
与此同时,遥远深宫之中,那位龙纹黑袍老者猛然咳出一口黑血,手中玉牌彻底粉碎。
他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喃喃道:
“原来……真正的镜主,从来都不是掌控镜子的人。”
“而是……敢于打破镜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