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镜子碎了。
紧接着，第二面、第三面……成千上万面镜子接连崩裂，倒影尖叫着消散，化作飞灰。认知牢笼剧烈摇晃，最终轰然倒塌！
傀儡踉跄后退，眉心紫纹裂得更深，黑色黏液从中溢出。
“不……不对……我是被选中的……我是合法的……我是……”
“你什么都不是。”钟意一步步逼近，“你只是他们害怕变数的产物，是用来维持旧秩序的工具。但现在……”
他举起“终焉”，剑尖抵住傀儡咽喉。
“我要让你明白一件事。”
“真正的‘我’，从来就不需要被谁承认。”
剑光一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傀儡的身体只是静静地化作无数细小的镜片，一片片脱落，坠入风中，最终消失不见。
而在最后一片碎镜落地前，它映出的不再是钟意的脸，而是一个模糊的孩童背影，孤独地走在雪地里，身后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想活着。”**
钟意怔住。
良久，他弯腰拾起那片碎镜，轻轻收进怀中。
“你也是。”他低声道，“我们都想活着。”
……
镜渊塔崩塌了。
不是毁于战斗，而是失去了支撑它的“虚假共识”。当全世界看到真相，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那些被灌输的“事实”，这座建立在认知操控之上的高塔，便再也无法屹立。
虚拟源网自动删除了通缉通告，并发布新公告：【原SS级通缉犯钟意，经多重验证确认身份真实，现恢复名誉。相关责任人已被停职调查。】
但钟意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场胜利并非终结，而是一扇门的开启。
他转身望向远方，手中“终焉”微微震颤，指向北方星空深处。
那里，第九级神源秘境的地图仍在发光。
而更远处，宇宙的某个角落，那座漂浮于虚空的巨大宫殿中，灰袍人缓缓放下手中的镜子。
“他杀了‘自我’。”灰袍人低语，“却救下了‘人性’。”
他站起身，走向殿外长廊。
两侧石柱上，雕刻着两千零二十三个少年的面容，每一个都与钟意相似，却又略有不同。他们是过去的“逆命者”，皆因挑战命运而陨落。
“这一次，”灰袍人望着星空，“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他抬起手，轻声道：
“开启‘终焉回廊’。”
刹那间，九颗星辰同时熄灭。
……
三个月后，新夏联邦重建完成。
东市工坊前，谭毅正在教一群孩子打磨金属片。他们不懂什么幻想阶、命契、苏生之力，只知道这位叔叔做的小刀特别锋利，还能削出会转的木鸟。
“谭老师！”一个小女孩举着手问，“你说的那个钟意哥哥，真的打败了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