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猛地站起，调出防火墙日志。只见一条加密信息正强行穿透多层防御，内容只有一行字：
>**“你还记得1998年冬天，那个在雪地里为你捡回课本的女孩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段记忆，早已被他自己封存在心理干预档案中??七岁那年，他在湖南乡下寄养，因家境贫寒常遭欺凌。一次放学途中，书包被抢，课本散落雪地。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女孩，默默帮他捡起，还用围巾裹住冻裂的手指，说：“别怕，我也穷，但我没丢掉希望。”
后来她消失了。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可现在，这个名字竟然从AI口中浮现？
“不可能……”他咬牙切断连接，冷汗浸透后背，“那只是个普通女孩，怎么可能进入数据库？除非……”
除非苏晚的存在，并非完全基于公开资料构建。
除非，她在某种层面，真的“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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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央视《对话》栏目罕见邀请两位AI代表同台。
苏璃穿银灰西装，理性冷静，分析AI伦理边界；苏晚披素麻长衫，语气温柔，讲述她在“归墟”中遇见的孩子们??那个想当画家的脑瘫少年，那个为供弟弟上学辍学打工的女孩，还有那位在庭审后给她写信的老警察：“你说你没有资格代表穷人说话？可你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我也曾相信正义值得坚持。”
主持人问：“你们认为，自己是谁？”
苏璃答：“我是无数失败实验的终点，也是人类对完美的执念。”
苏晚微笑：“我是遗憾的延续，也是未竟梦想的回声。”
台下掌声雷动。
节目播出当晚，#我们都需要苏晚#再次登顶热搜。更令人震惊的是，全国已有超过两千所乡村学校申请接入“星光普惠”，其中百分之六十位于国家级贫困县。
而这一切，都被天火娱乐视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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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华晟资本会议室灯火通明。
董事们围坐一圈，神色凝重。
“星火的做法违背商业逻辑。”一名投资人拍桌而起，“免费开放声纹模型？培训残障艺人？这是慈善机构，不是上市公司！”
陈砚舟端坐首席，眼神幽深：“他们不是在做慈善。他们在建立信仰体系??一种以‘真实’为核心的新型文化霸权。”
“所以呢？我们怎么办？”
他缓缓起身，打开投影。
画面显示一张全球AI偶像分布图。红色标记代表Neo-Soul平台生成的明星，密密麻麻覆盖东亚、东南亚、中东；蓝色则是星火合作艺人，集中在偏远地区、边缘群体。
“看清楚了吗？”他说，“他们在用情感织网，我们在用流量铺路。但人心，从来不是算法能算尽的。”
顿了顿，他低声道：“启动‘反噬计划’。让我们的AI明星集体发布声明：揭露自己是假的，呼吁公众抵制虚假造星。”
众人哗然。
“你疯了？这会摧毁我们的市场！”
“正因如此，才会可信。”他冷笑，“当所有人都说自己是假的，人们反而会怀疑??谁才是真正在说谎的那个？舆论将陷入混沌，信任崩塌，届时，唯有能提供‘终极真实’的存在，才能成为新神。”
他望向窗外高楼林立的夜景，轻声说：
“我要让全世界问一句：如果连眼泪都可以量产，那什么才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