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开始下了。
远处,广播里传来孩子们的新年献词。不再是朗诵,而是一首歌,旋律简单,歌词质朴:
>“我们不跪了,我们站起来了,
>我们会读书了,我们敢说话了。
>风吹过山岗,光照进窗台,
>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
歌声飘荡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穿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掠过医院新生儿的啼哭,拂过法庭宣判后的寂静,落在田野间正在发芽的麦苗上。
在苏州乡下,方孝正坐在一间简陋的教室里,教几个孩子做算术题。黑板上写着一道应用题:
>“一艘船载着十箱清神露,每箱可救五人。若有三百人患病,需要多少艘船?”
一个小男孩举手:“老师,我觉得这题有问题。”
“哦?哪里不对?”
“应该问,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都有药。”
方孝怔住了。片刻后,他笑着点头:“你说得对。这才是真正的数学。”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新的题目:
>“如果人人平等,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答案:请用你的一生去填写。”
同一时刻,远在伊比利亚半岛的里斯本,路易斯教授正向欧洲各国使节展示一份地图。上面用蓝线标出了共市同盟的技术传播路径:从蒸汽机到疫苗,从水泥桥到无线电,每一处光点,都代表着一次无偿的知识共享。
“他们不要黄金,”他说,“他们只要求一件事:尊重人的权利。而正是这份坚持,让他们赢得了整个南洋的信任。”
台下,一位英国商人低声问:“我们也能加入吗?”
“当然。”路易斯微笑,“但你要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愿意让你的女儿和儿子一样上学吗?”
那人沉默许久,终于点头。
而在新西兰,“新临安”的雪地上,新一代少年正举行他们的成人礼。林昭已卸任主席职务,成为教育委员会顾问。她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庄严宣誓,眼中含泪。
仪式结束后,一名少年走到她面前,递上一封信。
“老师,这是我写给一百年后孩子的信。您能帮我存进‘时间胶囊’吗?”
林昭接过信,见封面上写着:
>“致未来的你:
>请记住,自由不是天生的,
>是一代代人用勇气换来的。
>如果有一天你感到害怕,
>就看看星空,那里有我们的目光。”
她郑重地将信放入铁盒,埋入地下。
夜深了,李可终于回到书房。桌上堆满了新年的第一份报告:经济、医疗、教育、外交……每一项数据都在向上攀升。但他最在意的,是一份来自北方边陲小镇的简报:
>“昨夜,一名八岁男孩在家中背诵《公民读本》时,对其父说:‘爸爸,你说皇上是天子,可书上说人民才是主人。到底谁说得对?’
>其父沉默良久,撕掉了墙上悬挂多年的‘圣谕广训’,说:‘孩子,你去上学吧。答案在那里。’”
李可读完,合上文件,抬头望向窗外。
焰火已经散去,星辰重现天际。
他轻轻摩挲着怀表,低声说道:
“同志们,你们听见了吗?
那个答案,
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