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徐公，阿雅兰，你们听见了吗？
风，已经变了。”
回到新涂三个月后，一件震惊天下的事发生了：
**江南七府爆发大规模民变。起因是一名县令焚烧《秦氏罪录》传单，激起数千百姓围攻衙门，要求“开仓放粮、废除贱籍、设立民议堂”。暴动迅速蔓延，竟有三州守将倒戈，宣布“归附东宁新政”**。
朝廷震恐，秦太师急调大军镇压，然民心已失，官兵多不愿战，甚至出现整营投降之事。
林川闻讯，未喜形于色，只对议事会下令：
**立即启动“织网行动”：
一、派遣百名教员北上接应起义者，协助建立临时自治机构；
二、通过互市渠道，秘密输送粮食、药品与武器；
三、发布《告天下百姓书》，阐明“非为夺权，只为还政于民”；
四、严禁报复官员家属，不得滥杀无辜，一切依《东宁律》行事**。
他在书中写道：
>“我们不要新的暴君，我们要的是没有暴君的世界。
>这场变革，不是复仇，是重建。
>若有人借‘正义’之名行私欲之实，那便是对我们理想的背叛。”
冬雪再降时，天下格局已然不同。
十四州中有九州出现“六权碑”，三十县设立“民议堂”，百余城流传《东宁律》抄本。就连京畿之地，也有太学生在深夜街头张贴传单，题为《问秦》：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今日不言，明日何辞？”
秦太师病倒，朝中分裂。有大臣密奏皇帝，称“不如暂允地方自治，以免天下大乱”。
而民间，童谣悄然传唱：
>“风吹麦浪起，火照旧朝衣。
>不见当涂将，但闻读书声。
>一纸六权令，胜过百万兵。
>林公不称王，天下自清明。”
林川听后，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巡行田埂，教孩童写字。
一个雨后的清晨，他蹲在田头，看着一个小女孩笨拙地写下“民”字。她抬头问：“林爷爷，这个字真的能打败坏人吗？”
林川望着她清澈的眼睛，轻轻点头：“不能立刻打败，但它能让更多人睁开眼睛。等所有人都看见了真相，坏人自然就站不住了。”
女孩笑了，继续一笔一画写着，像在雕刻未来。
林川起身，望向远方。朝阳升起，照亮层层梯田，也照亮山崖上那一排排赤心碑。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很漫长。
也许他看不到结局，也许他的名字终将被遗忘。
但他相信，只要还有人在读那本书，还有人在写那个字，还有人在为一句公道赴死??
那么，星火就不会熄灭。
而黎明，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