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臣颤声反对：“如此岂非让匹夫左右官途？若刁民挟怨报复，岂不失了体统？”
林川直视其目：“什么叫‘体统’？是高座之上饮酒作乐的规矩，还是田间地头能否吃饱饭的现实？你们怕百姓乱评官，可曾想过，过去百年，多少贪官正是靠着你们的‘体统’，堂而皇之地祸害一方？”
他环顾四周，声音渐沉：“我不是要废除考核，而是要加一道镜子??让官员照见自己的影子。若他真心为民，何惧百姓打分？若他尸位素餐，又凭什么坐在高位？”
全场沉默。
最终，柳?起身发言：“我在山东试过‘乡民评议会’。每次发粮、分地、修桥，都请大家打分。起初也有偏颇，但久了就明白了??真正的好官，是夜里还去贫困户家点灯问暖的那个；是下雨天第一个冲上堤坝的那个人。分数不会骗人，人心更不会。”
众人动容。
草案终获通过。
三月初三，春社日。
太极殿旁议事厅张灯结彩，百余名民议所代表齐聚京城。新帝李承睿在太后陪同下亲临会场，亲手为首批“优秀基层治理者”颁发铜牌，上刻四字：“民选之光”。
林川登台致辞：
>“今天，我们不再只是‘为民做主’，
>而是要让民自己做主。
>过去，权力如高山，百姓如溪流，只能绕行；
>今日，我们要凿山开道，引水成河。
>每一个村庄、每一座城镇、每一片荒原，
>都应当有自己的声音，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
>
>“我不求人人爱我，
>只求人人敢说话。
>不求天下颂我功德，
>只求孩童长大后，不必再为一口饭跪下。”
>
>“新政不死，因为它从来就不属于某一个人。
>它属于那个在雪夜里送药的老郎中，
>属于那个教女儿写字的母亲，
>属于那个拒绝受贿的年轻县丞，
>属于每一个相信‘可以不一样’的普通人。”
>
>“这个时代，正在醒来。
>而我们，不过是点燃第一支火把的人。”
掌声如雷，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