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禾在最新一封邮件里写道：
>“别忘了林北最初的猜想??大地是有记忆的。
>它记得每一次践踏，也记得每一次抚慰。
>我们以为我们在改变世界，其实，是世界借由我们，完成了自我疗愈。”
他读完邮件时，正坐在公园长椅上喝水。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在湖面，波光粼粼。一群小学生围在老槐树下练习“归尘式”，动作整齐划一，宛如舞蹈。
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朵新开的归尘花。
“叔叔，我能许愿吗？”
“当然可以。”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轻声说：“我希望，明天还能和大家一起扫地。”
话音落下的瞬间，花瓣微微发光，随风飘起，在空中盘旋一圈，竟化作点点星芒，融入晚霞之中。
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巧合。
这是回应。
当晚，他梦见自己站在南极冰穹深处，启明种悬浮于头顶，光芒万丈。青禾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份数据报表，神情凝重。
“第七次逆流预警。”她说，“强度是上次的三倍。”
“来源？”
“尘墟内部。老周……他醒了。”
画面骤然切换。
雪原之上，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行走，身后足迹不断延伸，却不像人类所留??那是无数细小的脚印叠加而成，有孩童的、老人的、士兵的、囚犯的……仿佛千万人的记忆被压缩进一具躯体。
老周抬起头，脸上覆满霜雪，双眼却明亮如炬。
“我看见了。”他说，“大地疼得太久了。”
紧接着，整个尘墟空间剧烈震荡。那些长期践行清扫之人，意识纷纷被拉入夹层。他们在梦中相遇，站在一片无边草原上，脚下是焦黑的土地，头顶是撕裂的天空。
“这是哪里？”有人问。
“这是未被清扫的世界。”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林北站在那里，白大褂依旧，但眼神清澈如初。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假如没有一个人弯下腰的未来。”他指着远方，“沙漠吞噬城市，河流干涸成沟，孩子出生即失语，因为他们听不见大地的声音。”
人群沉默。
“但我们已经改变了！”有人喊道，“归尘草开花了！战争停止了！人们变得善良了！”
林北摇头：“这只是第一层觉醒。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他抬起手，指向天际。
一道裂缝缓缓打开，从中涌出黑色雾气，凝聚成人形??那是所有拒绝清扫者的执念集合体：懒惰、冷漠、傲慢、贪婪、麻木……它们化作黑袍军团，步步逼近。
“它们会回来。”林北说，“只要还有人不愿弯腰，不愿低头，不愿为他人拂去一粒尘埃，它们就会重生。”
“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扫。”他说，“用动作告诉世界：我们还记得谦卑，还记得温柔，还记得??如何做人。”
梦醒时，窗外暴雨倾盆。
他猛地坐起，心跳如鼓。桌上笔记本自动翻开，笔尖悬空，竟自行书写起来：
>“尘墟异动，意识潮汐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