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西齐人,她是大周人。
白隐在心里画下了泾渭分明的一条线。
可偶尔,那条线也会有被模糊的时候。
就比如此时此刻。
白隐不喜吃葱姜,点菜和面时,分明同店小二交代过了。
可能是酒楼里生意太好,店小二忙得忘了,又或许是厨师做菜做得太顺手,端上来的菜和面还是放了葱和姜。
菜倒无所谓,挑挑拣拣吃下便可。
可放在他眼前的那碗汤面却撒了一大把的葱花。
不等白隐拿起筷子,江箐瑶先把自己的那碗面换到了他面前。
“子归,你吃这碗,葱花我都用勺子给挑出去了。”
言落,她又拿起筷子,将菜里面的葱和姜一个个都挑了出去。
白隐看着她手中的动作,视线缓缓上移,锁定在那张认真又专注的脸上。
红唇翕合,江箐瑶在又在那里嘟嘟囔囔。
“子归,姜可以驱寒暖胃,偶尔还是要吃吃的。”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仿若一阵风,拂过心头,吹开落在记忆上的浮尘。
儿时,因家中只有他一人不爱吃葱姜,遇到放了葱姜的汤和面,母亲总会把葱姜都挑出去后再端给他。
然后跟江箐瑶一样,告诉他姜对身子好,劝他偶尔还是要吃吃的。
白隐忽然觉得,窗户被划破了口子好像也没那么糟。
风能吹进来,屋子里好像也有了可以透气的口。
。。。。。
尚未成亲,每晚分别时,白隐还是要把江箐瑶送回家的。
马车都到了她的家门口,江箐瑶却迟迟不肯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