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蒲开着皮卡上山坡，裴酲正坐在家门口的平台上。
平台上有小茶几和靠背椅，裴酲瘫在上面悠闲地喝着冰啤酒，另一只手刷着手机，咧着大牙在笑。
他看见祝蒲回来，把啤酒搁在茶几上，举着手机到车窗前给他看。是一个小奶猫跌跟头的视频。
祝蒲也缺德地笑了，摆摆手让裴酲让开。他停好车，甩着钥匙圈往裴酲的方向走，“你怎么先到了？不是十点的时候才散场吗？”
“我快到的时候跟你说的，”裴酲说，“真的十点才散我就不来了。”
“能不来就别来，我看你都看烦了。”
“不可能，”裴酲说，“你看我看了十年，再烦也习惯了！”
两个人一起往屋子里走，“今天晚上又跟谁吃饭？”
“美协的什么什么，国家一级画家。”
“见了个官方艺术家。”
裴酲笑了，“对，官方艺术家。”
祝蒲抬头看他的头发，“成功躲过了剪头发？”
裴酲前后摆弄脑袋，“那不然，我妈还能打晕我送过去啊？”
祝蒲点亮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十一点，现在帮你剪？”
裴酲点头，在沙发上躺下来伸个懒腰，关节咔哒咔哒响，“在外面坐得都硬了。”
祝蒲在柜子里找电推和梳子，“什么硬了？”
裴酲喜笑颜开，“你希望我什么硬了？”
“尸体硬了。”
裴酲扔了个小抱枕过来。
祝蒲把抱枕扔回去，用理发用的布围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抱起来，对裴酲一偏头，“走，咱出去理。”
裴酲又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就坐外面的椅子啊？那太矮了。”
“我坐着给你剃。”
“成。”
祝蒲把室内的灯全都打开，开着门，把靠背椅拖到门口，自己也端了个小板凳。
“坐，”他说，“好久没剃了，等下给你剃个坑不能抱怨。”
裴酲笑嘻嘻地坐下，“你还买了这么多新道具？我不在的时候都想着给我剃头吧。”
祝蒲鼻子里哼一声，无波无澜地说，“再怎么说也是一门手艺，等我画卖不出去了我就去做托尼。”
“都是艺术是吧。”
“嗯哼。”
祝蒲撕下一截护颈纸在裴酲脖子上圈好，围上布围后把护颈纸折下来。
“阿蒲，”裴酲说，“你好像那个专业barber里的师傅。”
祝蒲没说话，拿来灌好水的喷壶，给裴酲把头发打湿。“真的好长了，”他的梳子划过裴酲乌黑的头发分出发缝，“中间的头发都能扎一个小揪揪。”
说着他用长夹子把头发夹好，启动电推，“开始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