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猜都知道，你脸上都写着。”
“……”
说完这句话，程煊不知道是晕车还是累了，整个人就这么安静地靠在窗边，两道英气的眉毛蹙起来，久久未舒展。
蒋成心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自从程煊大二做了近视手术之后，就再没戴过眼镜，时隔多年再对着这张熟悉的侧脸，他还是觉得程煊和梁以遥在某些角度依然有几分相似。
但这几分相似已经不足以产生当年莫名想对他“好”的那种心情了。
“喂，你是不是晕车了。”
蒋成心见程煊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语，还是忍不住关心了几句，“马上就到酒店了，到时候可以买药。”
他瞥了一眼，却看见程煊不知何时打开了他放在副驾的帆布包，似乎在往里面放东西，急了：
“……我靠！你干嘛呢？！别乱翻我包行不行！里面没晕车药，全是商业机密！”
程煊发出一声蔑笑：“就你们行那些破合同也算商业机密？摞在一起还不如我们实习生办的一个case。”
“喂，送你个苹果，祝你平安夜快乐，顺便替我跟上次接你那人赔个不是。”
蒋成心又瞥了一眼他的包，里面果然鼓鼓囊囊的，露出一面红色的果皮，一时觉得很新奇：“你还会给人赔不是？”
程煊撇了撇嘴：“那是，我会的可多了。”
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海禾的希尔顿门口。
“走了。”
程煊撑直腿伸了个懒腰，打开了车门。
蒋成心满腹疑窦地看着他，担心这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是，你从宣京大老远飞到南安到底干嘛来的，圣诞节不跟女朋友过，就为了给我送苹果？”
程煊又沉默了一会，突然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了。
蒋成心感觉自己的衣领猝然被攥了过去，一股清冽的又带着温度气息扑面而来——
程煊面贴着面，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我他妈早就没有女朋友了，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
说罢，摔完车门扬长而去。
星期六的傍晚，大街小巷本就热闹非凡，更何况撞上了平安夜这个盛大的节日。
步行街两侧挂上了天使形状的彩灯，巨大的铃铛和松树环一起悬在了头顶，每一根针叶都闪闪发光。
槲寄生织成了一个长廊隧道，圣诞集市的摊位就在隧道的树影下，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五花八门，还有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员工给路过的小朋友送红绿包装的拐杖糖果。
蒋成心把车停回公司后，徒步到东街口的教堂门前，一边听里头唱诗班悠远的吟诵声，一边心神恍惚地看着过路匆匆的行人。
不远处的摊位前有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女，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刚逃出笼的小鸟，应该是附近南安附中的学生。
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蒋成心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被那群学生给吸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