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裴夫人崔夫人老夫人相继过来,几位老爷也进了前厅。
倚寒起身去准备百日祭要带的东西,瓜果、香支、香烛还有些衣裳。
都打点好便出发了。
临走前,倚寒看着裴氏身边的身影,脚步顿住了,周素心怯怯的跟在裴氏身边,裴氏道:“毕竟是衡之的遗腹子,也跟着去祭拜一番,好叫衡之保佑平安诞生。”
老夫人没什么异议,倚寒便也没说什么,她看了眼宁宗元,见其只是脸色憔悴,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单独一个马车,裴氏与周素心坐一辆,何嬷嬷在马车上陪着她,倒也乐的清闲。
半路歇息时倚寒下了马车打算走走,突然来了一婢女说:“何嬷嬷,老夫人那儿叫您去一趟。”
何嬷嬷摸不着头脑:“二少夫人,老奴先去过去一趟。”
倚寒应了声,何嬷嬷离开后她便在树下歇息。
突然一只大掌蒙上了她的眼,倚寒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果然又看见了阴魂不散的男人。
她脸色阴沉:“你有病吧。”
“我思你良久,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忍受。”他的薄唇吐露的是叫人羞耻的话语。
“阿寒,我都许你自由了,你怎的都不疼疼我。”他目光如炬,似是反复在她的底线试探。
倚寒齿冷,她就知道他才不会轻易罢休:“你若继续如此,我便去告诉老夫人。”
他似是没听到一般:“深宅寂寞,我情愿见不得光也可。”——
作者有话说:终于准点了[化了]
第60章
倚寒顿觉愠怒,抬手就想往他脸上扇巴掌,却被他轻轻扼住了手腕:“别急,别生气。”
他漆黑的眸子深邃宛如漩涡,那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和侵略性却在慢慢减少,甚至是强压着,生怕惊跑了她。
“你听我说完。”
倚寒胸膛起伏几瞬,娇靥上神情冷漠,抽回了自己的手:“何嬷嬷是你调开的吧?你死了那条心,我待会就去告诉老夫人。”
宁宗彦瞟着周遭,压低了声音:“冯承礼还没死,他泼在你身上的脏水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还有,你祖父的毒确实是他下的,甚至你父亲的死也与他有关。”
倚寒倏然瞪大了眼,怔怔道:“果然。”
“你有了确凿证据?”她迫不及待问。
她一直以为冯承礼已经死了,没想到不光没死,还叫宁宗彦拿到了证据。
“是。”
她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何嬷嬷远远走了过来,她一推他:“赶紧走,何嬷嬷回来了。”
宁宗彦趁着她不注意,在她唇角偷着啄吻了一下,眼看着她要发怒便安抚说:“明晚我去寻你。”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何嬷嬷回来后嘀咕:“奇怪,老夫人也没叫我去啊。”
倚寒神色镇定,心头却激荡难停。
她很清楚宁宗这是在与她再一次以利诱之,但她的心始终坚定不移,只属于衡之一个人。
她莫名的生出一股背叛的苍凉和无力,人生在世,有谁事事都能如愿呢?
她眨了眨眼,敛尽情绪。
祖父到现在都一直被蒙在鼓里,整个冯氏都被蒙在鼓里,一想到她过去遭受的不公和嗤讽,二房那一座大山始终如阴霾一般压在她的心头,贯穿幼年到现在。
她心里就燃起一股毒火,想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她一直很记仇,骨头也很硬,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弃了家族,脱离出来。
她早就受不了了。
歇息完后她再度踏上马车,车窗的锦帘随风飘起,宁宗彦驾马经过,二人视线不经意间相触,而后倚寒若无其事的又移了开。
待到陵墓处后,众人下了马车,勋爵人家的陵墓通常在皇陵附近,若是不认亲,衡之怕只能葬在山水乡野间。
回府后,裴夫人眼眶还红红的,老夫人便叫众人散了,单独叫了倚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