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了醉兴楼外,里面传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倚寒好奇的望了望,发觉里面原本说书的台子上在唱戏。
“进去看看?”
倚寒没有拒绝,随他进了里面。
台上唱的戏是西厢记里的红娘,说的是书生张琪与相国之女崔莺莺相遇克服艰难险阻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台上戏子声音婉转哀鸣,叫一众看客忍不住涕泪,尤其是崔夫人以女儿已经许给郑恒阻拦二人,还叫二人以兄妹相称。
旁边忽而想起看客私语:“这平时不都是说书吗?怎的今日成了唱戏,唱的还是西厢记。”
“谁知道呢,我昨日的书才听了一半,抓心挠肺呢。”
倚寒一顿,侧头看向宁宗彦,古怪心思顿生,她有些怀疑今日带她出来,又撞上这出戏,是他故意所为。
尤其是那戏子兰花指一翘,缓缓指向了倚寒,口中唱着“失信于人”四字。
倚寒心头一跳,赶紧四周瞧了瞧,发觉没人看她,便松了口气。
“我要回去了。”她拉着脸起身道。
宁宗彦也没说什么,道了声好。
马车就停在楼外,倚寒上了马车与他摊牌:“兄长当真是心机深沉啊,就是不知道那出戏点谁呢。”
宁宗彦气定神闲:“自然是点许了诺言却反悔之人。”
倚寒没好气:“谁跟你许诺言了。”
“阿寒,不带你这么反悔的。”他逼近她,修长的腿卡进她的膝骨间,迫使她无法合拢。
“我走之前你说过要嫁给我。”
“那是你威胁我,若不是你威胁,我岂会答应你。”她分毫不让。
“那阿寒是想说话不算话了。”
“你老实些,如今祖母都发话了,叫你我避开,今夜是我最后一次与你出来了。”她想推开他坐好。
“你如此冷漠。”
宁宗彦说完便带有惩罚意味欺身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尖刮过她的唇腔,不知怎的,她的身子软似面团,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又给她下东西了不成?倚寒水眸愠怒,却无可奈何,只得承受他的炙吻。
砚华在外驾车,时不时能听到马车里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和窃窃私语,忍不住脸一红。
倚寒双颊红的惊人,像涂了正红的胭脂,娇媚柔婉,懒懒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啄吻。
忽而他做出了个举动,俯身把侧脸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倚寒愣了愣,心头竟软了软。
她默然纵容他的步步紧逼,既有无可奈何也有沉默的放纵。
每每此时,对衡之的愧疚却会如潮水涌来。
她曾答应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能把心事倾诉给旁人,哪怕是宁宗彦,此事就像个疙瘩,困着她,压着她,甚至于她想过终生不再嫁,为衡之守节。
但情感却又告诉她,对她好的男人已经没了一个,这个世上除了宁宗彦好像不会有人再这样对她了,她这么做,是不是对他不太公平。
“她好像动了。”她正思绪悲伤,宁宗彦忽然说。
“六个月了当然会动。”
宁宗彦唇角轻扬:“我是父亲。”
倚寒又想起她答应宁汐玉的话,便知会了宁宗彦一声。
“此事好办,届时你我去宝华寺上香时带着她就是了。”
倚寒疑惑:“你我?”
“自然,你怀着身孕,不能一人出行,自是得有我陪着。”
倚寒提不起兴趣,她并不想去宝华寺。
“你独去就好了。”她懒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