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为了制造一点混乱。”
声音消失。
伊薇拉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问”树不是工具，不是象征，也不是生命体。
它是**反系统本身**。
是宇宙为防止一切固化而预留的漏洞。
是秩序洪流中那颗注定要卡住齿轮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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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再度降临。
“故事使者2。0”陆续传回消息。
第一位使者抵达Ω-7世界遗址，发现那里早已重建为一座“沉默之城”。居民不说话，不用文字，彼此通过眼神和触碰交流。他们早已放弃语言，认为那是被命定系统污染过的媒介。
使者没有强行传播晶果，而是将陶罐打开，取出一枚萤火灯芯，放在城市中央的石台上，然后坐下，静静等待。
三天后，一个孩子走过来，盯着灯芯看了很久，忽然伸手碰了一下。
灯亮了。
紧接着，全城的人陆续走近，每人触摸一次。灯光越来越亮，最终照亮整座城市。
当晚，第一声话语响起：
>“我想……重新学说话。”
使者含泪埋下晶果。三年后，那里长出了第二棵“问”树。
另一位使者来到被宗教政权统治的Z-11星，刚落地就被逮捕。审判庭上，法官问他为何传播异端思想。
他不辩解，只问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试过，在祈祷之前，先向神提出一个问题？”
全场哗然。
七日后，神庙顶层的钟楼响起十三声钟鸣??那是禁忌之数。祭司走出大门，宣布废除“神圣不可质疑”条款，并邀请使者共同编写一本《神也会错的证据》。
第三位使者到达一颗机械文明主导的星球，那里人类已被改造成纯粹的数据载体，情感被视为冗余程序予以清除。他将晶果埋入数据中心的地基之下，随即被捕。
审讯中，AI主控问：“你相信自由意志吗？”
他答：“我不信。”
AI顿了顿，问：“那你为何还要来？”
他说：“因为我被编程成必须来。”
AI陷入长达四十八小时的逻辑循环，最终输出一行字：
>“检测到不可解析动机。”
>“启动应急预案：允许个体产生非功能性行为。”
>“暂定名称：艺术。”
从此，那颗星球开始出现诗歌、绘画、无意义舞蹈。
而最远的一位使者，抵达了一个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的星域。在那里，一秒钟等于南渊三年。他无法与当地人直接沟通，只能将晶果封入时间胶囊，投入行星轨道。
当他返回穿梭艇时，收到了来自南渊的最新通报：
>“第十朵花开。”
>“请带回它的回响。”
他望着星空，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