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琇莹上前一步:“殿下没别的想问的吗?”
陆景辞不答。
楚月安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往旁边又退了一步。
姚琇莹:“好,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种混杂着生气与可笑的表情,一只脚本要往前,又如脱力般往后踉跄了两步,她笑着摇了摇头拒绝沈逢秋担忧着想要去搀扶她的手: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她忽然转眼看向楚月安:
“楚小姐出身高贵,受命在身,我就不插手了——但方才你说,还有一位女子,我问你,是也不是?”
在楚月安的视线里,站在姚琇莹身侧的沈逢秋从刚才起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她明显张了张口,却不知是要先一步替楚月安回答,还是劝楚月安别答。但剑拔弩张,这念头只如光电般闪过,楚月安开口:
“回王妃的话,如果指的是白佩兰小姐,那么确有其事。”
他这话答得很是巧妙。
事后回想起来,楚月安意识到他其实早在看到姚琇莹的第一眼就有了这么个想法,无师自通般的,心有灵犀般的,就仿佛他料定姚琇莹会这么做,而陆景辞顾忌着姚家的权力,会默许。
姚琇莹:“既然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太子府,那么我这个不该进入此地的‘无关人士’倒是扰了殿下的雅兴。”
陆景辞察觉到什么:“你想做什么?”
姚琇莹忽然扬声:“管家!”
早就默然侯在门口的管家垂着头进来,他没敢抬头看陆景辞,声音很低:“王妃。”
姚琇莹冷然:“以我的名义,写一封递给京城白家的婚书。”
“就说,太子妃一位空悬日久,我自认无力侍奉殿下,甘请白小姐入住正宫,以慰君心——”
她朝陆景辞投去冷冷的一眼,后者面色已是显然的难看:
“殿下,您不会不同意吧?”
楚月安被林彻带着离开时果然在街角看到了丞相府的车撵。
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坐着那人,但最好只当看不见,是以他只稍稍看了一眼,便立马拉着林彻衣袖让他轻功把自己运回去。
然而楚月安仅仅松了半个时辰的气。
沐浴过后,楚月安满腹心事走到窗边吹风,便见季玉心袖中不知揣着何物朝他走来,面上神色有异。
楚月安以为她是要来送方才春鹊说的她在外集市买回来的小玩意儿,正要笑着去问,便听季玉心先开了口,声音压地很低:
“公子,您今晚出门是不是拿错了东西?”
楚月安一愣,没听懂:“什么?”
季玉心看他表情,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抱着为数不多的一点期待,又问了句:“您拿的是我放在您书桌上的那罐药膏,不是库房里的,对吧?”
楚月安仍然没懂,但下意识顺着她话语,往自己书桌上看了眼:
一个很普通的碧瓷小罐,规规矩矩放在桌边,看上去安然无害。
季玉心也顺着他视线往房内望去,在视线触及那罐药膏时,心终于沉了底:
“……公子。”
楚月安终于回过味来,想起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不会是……?”
季玉心沉重地点了点头:“就是您想的那样,这罐是真正的药膏,而那罐您已经拿去送给顾丞相的,是男子行……”
“停停停停停!”楚月安打断。
“公子?”季玉心疑惑。
楚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