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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方大殿里,热雾弥漫的沐桶里,泛着涟漪水波的水面,铺满了疗伤的药花。
是陌离吩咐花嫫,专门给朱厌治伤疗养用的。
泡在水里的朱厌,被水弄湿的手,指尖不断摩挲着眼前那枚微微变色的长命锁。
低垂的眸,让人看不清他那双浅瞳里,到底装了什么情绪。
而一旁的桌上,摆在白玉长盘上的琉璃酒盅,清透的酒身,隐约折出里头晶莹剔透的淡黄。
依旧是陌离吩咐花嫫,给朱厌调理补身的药花酒。
这酒,温而不凉,入口甘醇。
这药花酒,得喝下一盅的量才有效,可朱厌却只喝了两小杯半。这会儿,连白玉瓷杯里都还剩下半杯,晾在那里。
而此刻,小小槐鬼正将这白玉瓷杯当作小澡盆子,悠哉地泡在里面,还来回划拉着泡。
上等暖玉雕刻而出的瓷杯,自带保温暖酒之效,让本来就温而不凉的酒,更暖了。
杯大大的,带着好玉的持温暖酒;酒又温温的,带着药草的特殊香气,熏得泡在里头的小小槐鬼,小脸红红的,身子暖暖的,整个人更是舒服得像一只正晒着暖阳的小猫咪一样,情不自禁眯了眯眼。
。。。
佛生泉禁地里,轻纱飘飘,水深火热。
那面原本平平无奇的铜镜,不知何时,被净渊换成了送给陌离的那一面九幽冥镜。
巴掌大小的九幽冥镜,变成几人高的巨镜,将佛生泉的角角落落,一照无余。
“陌陌。。。乖,睁眼。。。”净渊密密麻麻的碎。吻,不断落在陌离高挺后仰而露出的颈上,“。。。很美。。。”
九幽冥镜中,因害羞而始终不肯睁开的陌离,被身后的净渊欺负得小脸通红,咬紧下唇,唯有脖上浮发的青筋,暗喻着他又痛又乐的隐忍,“你。。。闭。。。闭嘴。。。嗯啊。。。”
这变相的谩骂,倒是引得净渊低声一笑,将陌离翻身面向自己,单手搂着将他抱起。
无端的变故让接触更加深入与亲密,搅得人心怪天翻地覆的。。。
“嗯。。。”
白皙的颈在空中猝及不防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失了支撑的人儿,像一只莫名受惊的小兽,只好慌忙地扣紧眼前人的腰,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摔在了地上。
净渊单手抱着陌离,往身后的佛生泉走去。
累得都出不了声儿的陌离,双手无力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倒靠在净渊肩上,微睁的眸内因净渊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做。。。做。。。什么。。。”
“花嫫说,你身上的伤,又重了,我陪你泡泡。”
陌离暗自吐槽:可恶。。。他回头就用针儿,把花嫫的小嘴巴给缝上!
净渊抱着陌离,一块踏入佛生泉。
泉水刚碰上皮肤旧伤的瞬间,一声很微弱的痛闷,便从陌离喉间溢出。
净渊一愣,紫眸闪过一抹心疼,伸手撩开他被水打湿的发,很轻柔一问,“很疼吧。。。”
不过多时,陌离心口那一道狭长的旧日疤口,又泛起微微黑气。
佛生泉的水,正在洗涤着疤口的黑气,如同万蚁噬骨的痛,密密麻麻从心口和腹部的伤口,蔓延到陌离的四肢百骸上。
净渊手捧起陌离的脸,静静看着他。
手里人很乖,一声不吭地忍着。
心口那道狭长的旧伤,依然在不断往外冒着诡异的黑气。尽管在佛生泉水的洗涤下,虽有减淡了几分,可看起来,疗伤效果并不好。
陌离因忍痛旧伤而逐渐发白的脸色,疼得直颤的睫,不停哆嗦着的唇,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告诉着净渊那些痛苦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