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非训练场合如此亲密地共舞。艾伦的动作略显僵硬,三笠则小心翼翼地跟随,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又迅速分开,空气中弥漫着青涩的悸动。
就在他们跳完一支舞,按照习俗必须更换舞伴的间隙,让·基尔希斯坦鼓起勇气走了过来。他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礼服,戴着一个遮住上半张脸的羽饰面具,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绅士些。他直接忽略了艾伦不善的目光,向三笠伸出手,语气带着难得的紧张和正式:"三笠,能。。。能请你跳支舞吗?"
艾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三笠看了看艾伦,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让,正想婉拒,却听到旁边传来两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按照舞会礼仪,确实该换舞伴了哦。"希斯特利亚不知何时挽着尤弥尔走了过来,她脸上的蝴蝶面具随着她的微笑轻轻颤动。
尤弥尔也勾起嘴角,促狭地眨眨眼:"去吧三笠,让某只不懂珍惜的小恶魔也尝尝等待的滋味。"
在两位友人的怂恿下,三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于礼貌,对让轻轻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手上。
艾伦看着三笠被让带入舞池,胸口一阵莫名的烦闷。他头上的恶魔角仿佛都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这一幕恰好被二楼瞭望台上的埃尔文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地往嘴里放了颗糖果。他死死盯着他们共舞的身影,连柯尼和莎夏端着堆成小山的点心从他面前路过都没注意到。
尤弥尔穿着一身利落的、带有神秘图腾的墨绿色裙装,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骨质面具,显得野性而独特。她正与希斯特利亚共舞。希斯特利亚作为女王,并未暴露身份,她戴着精致的银色蝴蝶面具,穿着一袭淡金色的长裙,如同月光下的精灵。
“怎么样,赫里斯塔,”尤弥尔微微低头,在希斯特利亚耳边低语,带着一丝戏谑,“戴着面具当平民的感觉?”
希斯特利亚,或者说,此刻暂时做回克里斯塔的女孩,轻轻靠在她怀里,声音柔软:“很好…很自由。尤弥尔,谢谢你陪我。”
“笨蛋,”尤弥尔的语气带着宠溺,“说什么傻话。”在面具的遮掩下,她们暂时抛却了女王的职责与战士的宿命,只是彼此依靠的恋人。
利威尔选择了一个仅遮住眼睛的、做工精致的银色镂空面具,与他一身无可挑剔的黑色礼服相得益彰。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主动寻找熟人,而是像一位耐心的猎手,倚在柱旁,目光穿透喧嚣,精准地锁定了那道暮紫色的身影。
葵则成为了一道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风景。她穿着一袭暮紫色的及地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藤蔓与星月图案,仿佛将夜空穿在了身上。她脸上戴着同色系的羽毛眼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沉静如水的暮紫色眼眸和线条优美的下颌与红唇。她正与几位新晋的官员礼貌地交谈着,姿态优雅,却无形中筑起了一道疏离的墙。
利威尔看准时机,无视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莺莺燕燕,径直穿过人群,停在她面前。他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向她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手。
“喂,”他声音低沉,穿透了舞会的喧嚣,“跳支舞。”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葵状似困惑的问道,假装没有认出这是谁。
才怪。利威尔的礼服还是葵亲自选的,衬得他肩宽腿长。
利威尔要被她气笑了,暗自磨了磨牙,但是他总有办法接住她的小把戏。
“这位星光般迷人的小姐,”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刻意营造的绅士腔调,“请原谅我的冒昧。在今晚这个面具遮掩一切的神秘时刻,身份与过往皆可抛却。但我必须遵从内心的指引——您的美貌与气质令我一见倾心,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舞一曲?”
一丝无奈又好笑的情绪掠过心头,又被他打败了。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真是一位被陌生绅士打动的淑女,将自己戴着丝质手套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声音刻意放得轻柔而疏离:
“您过誉了,先生。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利威尔从善如流握住她的手,引领她步入舞池。华美的裙摆划出优雅的弧线,两人之间无需言语,那份在无数次生死间淬炼出的羁绊,在此刻化为了舞步间最动人的韵律,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