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被他突然的打断弄得呆愣了一下,他点点头,“是,我信了。”
“我一开始其实很犹豫,毕竟作为一个运动员,身体上的状况自己是最清楚的,在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我抓不紧球拍,没有办法完成特定的球技,所以我的内心很担忧。”
“但没多久,随着伤势逐渐好转,痛感消失,我的训练和正常的打球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
所以他信了,他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并没有重新去做检查……
直到,他手臂上的伤在一次比赛中完全爆发出来……
“可要是这样说的话,你几乎断送了自己的体育生涯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死者吧,毕竟做决定的人是你,无论怎么样,自己的疏忽和不上心对运动员而言,本身就是大忌。”
安室听到中川的话,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恨他……”
中川像是想到了什么,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
“我的伤势带来的后果彻底爆发后,我去看了很多的医生,得到的答复都是,最初的医治因为对手臂神经的忽视,已经彻底耽误了治疗的时机,我询问了很多家医院,找了好多的医生,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
“我一开始心里真的很恨冬岛,为什么当时他要劝我,如果他不阻止我,也许我就会去看其他的医生,在问题更严重前,治好我的手臂,但是,我在失意了一段时间后,在美怜子的陪伴下,我还是走出来了。”
“如果还有什么是我在体育生涯外更重要的,那么一直陪伴着我,爱护着我、支持着我的美怜子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没什么比她对我的爱还要让我珍视的了。”
一旁流着泪的美怜子捂住了脸,即使她忍得再难受,众人还是能从她颤抖着的身体,还有那是不是抑制不住的低低的啜泣声中,感受了她的悲伤。
“我为自己想要抱怨好友的想法感到羞愧,于是我特意花了一点时间准备,然后邀请了冬岛来我们家中作客,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了,原来冬岛他、早就知道我身体的症状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为什么、为什么冬岛会知道呢?你们都是选手,没道理他知道的你会不知道……”
泽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他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会让原本回心转意调整好心态的中川最终走向了一个残忍的极端!
“冬岛他、中学时期的某个队长,就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退出了网球社,结束了他在网球中的所有光辉,而具体的病因和症状,冬岛他因为当时在那个队长的手下待了许久,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到这儿,中川忽然冷笑了一声,一边落着泪,一边看向在场的众人,“你们说,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的情况,却不告诉我?”
“为什么既然决定了不告诉我,又要在喝醉酒后和我吐露他当时的队长有多么痛苦!”
“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哪怕当时还只是中学生,距离职业生涯那么远、才仅仅只是展露了一点点天赋的队长在面对这样的结果的时候,他都还记得对方当时有多痛苦!那为什么作为他的好友的我、在已经无限接近职业生涯、甚至比冬岛还要天才的我,为什么他想不到如果我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开了网球,我会有多么痛苦?”
一旁的泽村已经跌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不见一点血色。
“更重要的是,我在他离开后,因为对他的怀疑,又重新查了当时我们外出离开训练场时能够找到的所有的监控,找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询问意外发生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猜怎么着?”
“我当时只感到胳膊被什么东西压到,结果竟然是冬岛在我上面摔倒时掉下来的时候踩到了我的手臂……”
“当时真的只是意外吗?我不信,我没办法在信任冬岛了,我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花浔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目光平静着注视着中川的脸,忽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美怜子女士牵扯到你的杀人计划里去呢?”
花浔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们复原了你们作案的手法,这样的方式堪称复杂累赘,但能达到的最好的目的的只有一个——”
“制造时间线上的混乱,同时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模糊,让警方没有办法确认谁是真正动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