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雪落时。
“念念，现在自行车骑得不错啊，有模有样的。”
“那当然啦，我现在可比姐姐厉害多了！”
学校在距离家的两个街区外，上初中后顾知微教小的骑车，大的原本有意愿要学，但见乔念哼哼唧唧要了辆崭新的品牌车后，温声温气地说：
“我体质太差，每天就走路上学挺好的，当锻炼身体。”
乔安的别扭是常态，顾知微不做强求，随她去。
10年的冬天轻盈而舒适，雪来的早，消散得也早，11月底一场短促的夜雪，12月后就是整日的放晴。
这种诡异的气候现象似乎更加坐实了全球变暖对人类的影响，12年即将世界末日的传言甚嚣尘上。
“妈…你最近要是不忙的话，陪我去游泳好不好？”乔念有些羞躁，“学校最近在推各种兴趣社团，有打高尔夫，做机器人，练习马术和网球的，这些我和姐姐一样都不感兴趣。今年夏天咱们去漂流的时候，我觉得水好有意思，比骑自行车好玩的多……”
“你报名了游泳社？”顾知微拿着画笔，正在改展区的布置图，她心领神会，小的又在提小九九。
“让你姐陪你去？最近我有个项目比较忙。”近期run的展是当代国画艺术展，要求涵盖老中青三代艺术家，顾知微忙着接洽各项事宜，的确有些脚不沾地。
乔念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给顾知微削好铅笔，端上一杯热牛奶。
母亲擦草图时的橡皮屑被她好好收进垃圾桶，隔几分钟温一次奶，一两个小时敬奉一碟精致的糕点。
等顾知微忙完，恍然睨她，才发现这么长一条人，像只伴读的小猫一样蜷在她身边，默默陪了一整晚。
“……作业写完了？”
“早写完了。”乔念星星眼。
“真拿你没办法。”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这么乖一只笑脸猫，顾知微捏捏小的，脸蛋嫩滑。
乔念乖乖把脸贴在母亲掌心，那些粗粝的掌纹深刻在柔软的香气中，小的摩挲着，轻轻蹭她，眼睫在明明烁烁的灯光下扑闪。
要自行车那会儿也是这样啊。
浑身使不完的牛劲静悄悄地收敛，在掌中乖顺地瞧她。
“我怎么没发现你在学习上也这么有天赋呢？”
“嘿嘿，所以下周开始，一言为定？”
“真拿你没办法。”
母亲今晚重复第二遍。
没办法是一种妥协的暗示，这代表着乔念的示弱换来了阶段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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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好凉啊，乔念！”
这孩子还真是随了教练所说的，百年难得一遇的游泳奇才。
这才训了没一周，顾知微还没顺明白蛙泳腿的收翻蹬夹呢，那孩子已经戴上脚蹼，开始练习自由泳了。
“成年人肌肉是会紧张些，你试着放松，恒温泳池在冬天也是28度，只要暖身动起来就不凉。”女教练给顾知微系上背漂，一边推水一边鼓励。
“我尽力试试。”
漂浮在水面中的感觉实际上很自由，肢体舒展，像回到母亲腹中。
温热的水流托举着，头顶上是斜射的高功率照明灯，灯影在水面映射下金色的波纹。
“抬肘抱水，想象你是抱着篮球，顺势把水推送出去。可以找找感觉，不急，慢慢练习。”
冬季的游泳馆告别了夏日人挤人摞饺子的常态，每条泳道都仅剩两三个刷成绩的老手，顾知微和乔念报的是一对二的亲子私教课。
刚报名那会教练就倍感震惊：“你保养的好好呀，皮肤这么滑，腹部还这么紧致，完全看不出来能生出个这么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