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羊村,是她生命的伊始,也是她再世为人的倚仗。
随着阅历的增长,虽对“善道”已有了许多,不敢苟同之处,但无论过去多久,她都牢牢记得,自己这条性命,因善而生,也因善而得以成全。
故此……
风无碍撇过头,将视线投向身后,一座新添的坟茔——
“无论如何,也不能告知村长,叶观林的首级就埋在此处,就让他们以为,叶观林已经轰轰烈烈地死在了战场上,义无反顾地殒了自己的道,永永远远活在大家的追忆里罢!”
今秋的龙胆花又开了,如同孩儿脸般,笑得灿烂,风无碍采下一朵,轻轻地放在新坟之上。接着又一连采下一大捧,将其分发在周遭坟群,口中还不忘向地下的叔叔伯伯、婶婶姨娘们嘱咐。
“叶观林回来了,他死得早,许多事情都还没有见识过,劳烦诸位在地下,多多关照他一些。”
随后,又唱了一遍献羊村的哀歌,坐了许久,才踏着星光下了山。
山脚下,村子里,早已燃起了灯,就着灯光的分布,风无碍能准确无比地,道出该户人家的姓名。
村长叶荃德家;
村头叶阿嬷家;
村西——
风无碍忽然两眼定定地,望向小池塘边上的荧荧灯火——那是她的阿姆叶荃婵家。
离家二十载,也不知她老人家怎样了。
“要不,我偷偷地……”
风无碍此行,本是为了悄悄埋葬叶观林而来,因此并不愿现身与村人相见,免得一不小心,露了口风,泄露了叶观林的死讯,再牵扯出过程,那真是徒增伤悲。
是以,她原本,只是打算站在村外,远远望上一眼就走。
只是,这“看一眼”的念头方起,她的双脚便已不受控制地,往村里走去。
一步,
两步,
忽然,前进的脚步,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遏制,硬生生地将她阻在村外,再也无法踏进半步。
无论风无碍如何使力,都寸步难行。
“奇了怪了,什么时候这村中,竟还有连我也不晓得的禁制?”
风无碍嘀咕着,以灵力勘探,又以术法去试探,一通忙活下来,最后不得不承认。
“想不到,居然还有能耐,设了个连我都无法破解的禁制!”
风无碍一番酸溜溜自嘲下来,转念又想:“这是好事啊,想我一届元婴都进不去,那修为不及我的鸡鸣狗盗之辈,自然也无法入内!有了这重防守,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再也无须担心大伙的安危了?!”
这么一想,风无碍瞬间豁达起来。
“罢了,不进便不进,只要阿姆她们安好……”
孰料,此念头刚起,上一息仍感受到神魂煎熬的压力,顷刻便消解,而且通体舒畅,如有灵蕴拂面。
“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