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看了一眼日向宁次。
他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这倒是他的一个失误。
他想到了漩涡鸣人和旗木卡卡西的遗憾，但没有想到日向宁次。
也不是说没有想到，因为北泽潜意识就没有去木叶村。。。
子时过后，南岭的风渐渐停了。残月隐入云层，天地间只剩下一盏灯笼、两道身影，以及那声轻轻回荡的“朔同学”。北泽没有松开手，他知道这一握有多重??不是抓住一个逃亡者，而是接住一颗终于敢坠落的心。
“朔……”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温和得像在教孩童识字，“是个好名字。有起始之意，也有破暗之象。《历书》说‘每月之旦为朔’，是一切重新开始的地方。”
那人站在梁上，兜帽下的脸依旧藏在阴影里，可那只被握住的手却微微发烫，仿佛冰封多年的河面裂开第一道缝隙。他想抽回手，又舍不得那温度；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最终，只从唇间挤出一句：“我……可能学不会。”
“没人规定必须学会。”北泽轻声道，“只要你想学，就已经开始了。”
话音落下，远处忽有异响传来??不是脚步，也不是查克拉波动，而是一种低频震颤，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北泽眉头微皱，立刻感知到不对劲：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某种共鸣装置正在激活，频率与“系统”残留信号高度相似。
“他们来了。”朔低声说，身体本能地绷紧，“‘影会’的追踪器嵌在我的神经末梢，只要我情绪剧烈波动超过三分钟，就会自动发送坐标。”
“所以你是故意的？”北泽看着他，“你明知道他们会来，还约我至此？”
“我不想跑。”朔摇头，声音颤抖，“如果我不面对他们，就永远只是他们的工具。可如果我杀了你……我又和他们没区别了。”
他抬起左眼，漆黑的瞳孔中金光一闪即逝，“所以我把你带来，不是为了引你入局，是为了……证明我可以不听命于他们。”
北泽笑了，笑得像是听到了最动人的答案。
“很好。”他说，“第二课??**选择之后的责任**。”
他松开手，却未后退，反而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木质符牌，递向朔：“这是‘真实学院’的临时通行证。持有者可在任何危机时刻进入木叶禁地第七层，调用一份资料??林原一郎的完整实验日志。里面有解除你体内控制芯片的方法，也有你们所有‘L系列’克隆体的原始基因图谱。”
朔怔住：“你不怕我把这些交给他们？”
“怕。”北泽坦然，“但我也相信，当你真正看清自己是谁的时候，就不会再愿意被人定义。”
那枚符牌静静躺在掌心，木质温润，刻着一行小字：【知我名者，方能立我命】。
风再次吹起，纸灯笼摇曳，火光映照出朔眼角的一丝湿痕。他忽然蹲下身，双手抱头，发出压抑的嘶吼：“别对我这么好！你不该……不该这样对我这种人！”
“为什么不该？”北泽蹲在他面前，目光平视，“因为你曾被当作失败品？因为你的存在本就是一场错误？可谁来定义什么是正确的人生？是你体内的芯片，还是你此刻流的眼泪？”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击灵魂：
“如果你的存在是错的，那为什么你会痛？
如果你的生命是假的，那为什么你会怕失去？
如果你只是工具，那你现在挣扎的这颗心，又是谁给的？”
朔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了胸膛。
“我不知道……”他喃喃，“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我做过的事……杀过的人……毁掉的村庄……我都记得……每一张脸都在梦里看着我……”
“那就记住。”北泽说，“但不要被记忆压垮。真正的赎罪，不是自我毁灭，而是带着罪活下去，然后让更多人不必承受同样的痛苦。”
他站起身，将灯笼放在地上，火光照亮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可以回去。”他说，“回到他们身边，告诉他们你见过我，甚至可以说我已堕入黑暗，正密谋颠覆秩序。只要你活着，就有机会继续传递真相。”
“那你呢？”朔抬头。
“我会等你。”北泽微笑，“等你哪天不想演了，想真正听一节课，我就在那里。教室不变，座位留着，粉笔盒也还是那个旧铁皮的。”
“……老师。”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锈刃磨石，“如果我说……我想现在就走，你能带我离开吗？”
北泽沉默片刻，摇头：“不能。你现在还不能离开。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还没完成对自己的审判。你需要回去，直面那些你曾效忠的理念，亲手拆解它的谎言。只有那样，你才能真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