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开始咳血,这代表着病情的恶化。赵翊白因此也不再被允许单独接近姜灼。但赵翊白的痕迹依然存在,姜灼时常在醒来时,发现榻边被放了些话本、蜜饯、饴糖之类的小玩意。一如先前在京城自己和赵翊白因弦川之事冷战那般。真幼稚。但也确实是赵翊白的手笔。姜灼的卧房被厚重的帷幔分成了两半,时常有人在帘后跟姜灼说话,姜灼于半梦半醒间偶尔也会听一耳朵,但更多时候都是姜灼自顾自地沉沉睡去。“他们不肯让我来见你,除非有物遮挡,实在抱歉。”这是赵明景的声音。“应…该的咳咳,陛下……如今是一国…之君,更应该珍重己…身。”姜灼在帘内费力咳嗽,喉间咳出的鲜血将素白的手绢染就一块又一块的艳红。赵明景也就此站起,似想掀帘入内,查看姜灼的病势,却迟迟没有行动。“……穰城不是天子…常待之地,陛下…该尽早回…汴京去。”姜灼好意提醒。“我知道的,”帘外的赵明景落下一声叹息,“等忙完观芷丧事,我就回去。”沈观芷的死总是令人沉痛的。姜灼轻轻“嗯”了一声,想客套说自己无法守灵,请赵明景替自己尽一份心意,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如今自己的状况也不容得乐观,当年的京城双姝竟然最后是在穰城相继离开人世,姜灼不由得有些感慨。“姜灼。”赵明景再次沉声开口:“赵翊白说你有意嫁他,想请我赐婚,是真的吗?”“是真的。”姜灼笑笑,明白赵翊白去赵明景面前特意提及此事的缘由,顺水推舟道:“还请陛下成全我二人。”帘外的赵明景却许久没有再说话,直到姜灼再睡着时,他才落下一句微弱的叹息:“……我知道了。”苏砚清也来过,亲自向姜灼解释庞破山的事:“苏庞两家素来有旧,我虽知晓庞破山贪敛之事,却不知他有谋逆之事,致使消息泄露,以及百花洲围攻之事所托非人,未能带郡主姐弟二人及时离开,乃至于让郡主患上时疫,这一切都是苏某的错。”若是以前,姜灼也许会深入追问苏砚清究竟为何会信任庞破山此人,以致于前世今生两他两次将自己托付给庞破山,也会生气指责苏砚清不过故意为之,但如今的姜灼只觉得他啰哩啰嗦的,像个老爷子。无法改变的事,不提也罢。何况,自己也已经手刃了庞破山此人。恩怨既了,是非过错就不必再提。姜灼没有理苏砚清,一直都在安静装睡。“说你是没福气,还真是个没福气的,好不容易沈观芷没了,你就连这一时半刻都熬不到。”这是上官雪的声音。听闻赵明景有意封上官雪为丽妃,上官雪多年痴恋赵明景,如今夙愿实现,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气。“富贵名利,那也不过是你所谓的福气,说不定你的这些,人家还看不上呢。”林柔儿在旁冷冷打趣。在得到姜灼病重的消息后,林柔儿、铜花一行也匆匆赶到了穰城,大有送姜灼最后一程的意思。铜花见了病重的姜灼一直在哭,也执意要继续贴身伺候,在姜灼的示意下,被弦川带离了,倒是林柔儿态度依旧,让姜灼想起了先前在穰城的平和日子。结局既然已定,比起无用的离别伤悲,不如看得豁达些好。“那可…未必。”姜灼轻咳了几声,笑着打圆场,“能嫁给年少…钟情之人,是多少…女子都求都求不来…的。”“哼!本小姐千金之体哪用得着你一个垂死之人羡慕!”上官雪却是不领情,但又从厚重的帘中伸手,向姜灼榻上扔来一袋小蜜饯,“这是宫里进贡来的雕花梅球儿,想来你也是没吃过的,不如给你开个眼。”上官雪手指白皙纤细,随袖风拂起一股香甜的脂粉香气,姜灼鬼使神差地取出,尝了一颗,外层糖霜甜滋滋,里头的青梅却酸得姜灼鼻子一皱。确实是上官雪会:()女配她过分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