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前,双方陷入了无声的僵持。
凯勒斯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尽管动作已有些僵硬,却仍是固执地捧着那枚勋章等候眼前人的同意。
煞有一副元迟卿不说话他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而张衫等人依旧是将元迟卿围得极好。身处事件中心的二人距离不近不远,恰巧隔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宽度,而这间隙也为亲兵们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那六人眼神紧紧锁定着对方,观察其的一举一动,若有一丝不规矩的行为便会立刻出手拦下。
沉默许久的人终是发了话,也为这场无止境的僵持画上了句号。
“凯勒斯……王子?”元迟卿的目光终于垂下,落在了那因单膝跪得太久、身形愈发有些不稳的凯勒斯身上。
但当二人目光相接的那刻,跪地人的面上的倦意霎时间扫空,而后被一抹近乎完美的笑容取代,只见那人立刻挺直了脊背,马裤下的肌肉随动作而更加紧绷。
听了面前人用那清俊的音色唤自己名字的凯勒斯,再次鲜活起来。身体不晃了,捧着勋章的手不抖了,眸光也重新亮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灼人。
应答时虽努力维持语气的平静,却仍是难藏其中的激动。
“是的,我亲爱的王……”
“好好说话!”
“……是,这位尊贵的公子。”
“起来说话!”
“您还未收下……”
“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
于是乎,这场莫名的闹剧就这般被元迟卿三言两语给终止了。
不论再如何兴奋,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凯勒斯,仍无法避免腿麻身体僵的后劲,被一旁的罗德尔搀扶着起身,重量有了支撑,才未在人前失了仪态。
不过他这一站,元迟卿的视线便随之由俯视渐渐换成了仰视。
令某人又有些不乐意了。
他由衷觉得,这世界中的吃食定加了不少激素。要不然为何这一个个的都比他的高?
甚至穿成的元慎这个中了多少毒的病弱暴君都比他高上个几厘米。
看来得将锻炼提上日程了,能拉长一点儿是一点儿。
“王子殿下是想让我成为你们家族的王妃?”
因求婚失败受到打击的凯勒斯一双蓝眸本都有些黯淡,现下听他主动提及此事,立马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忙重重点了下脑袋。
生怕那人反悔。
而站在对面目睹了眼前这个大高个由萎靡重归傻气全过程的元迟卿,突然觉得,人真是不能盲目地往高处窜。
脑子不太好使的人还是别长这么高得好。
“咳……那我可要好好地向尊敬的王子殿下,介绍一番我们云国的嫁娶习俗。”他清了清嗓子,对上凯勒斯那双清澈的目光,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继续“科普”。
“在我云国娶妻,需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王子殿下可知其为何意?”
意料之中,见凯勒斯摇了摇头,鱼儿上钩,某人强压下微扬的唇角,并未解释这八个字的含义,而是接着发问。
“无妨,不知者无畏。那迟某还想请问王子殿下,贵国嫁娶之道难道会像这般如此随意地前往别的国家,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咳……英俊帅气又丰神俊朗的公子求婚吗?”
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又发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