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将安抚好的凯勒斯。
那双蓝眸顺着元迟卿的视线过去,同样落在突然出现之人的面上。
不知是因对方从始至终都未给他这个尊敬的二王子一个正眼,还是由于那人目光所停留的终点令他不爽。
凯勒斯对大剌剌站到元迟卿身侧的裴衍,似是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敌意。
“哦,差点儿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在道出那人姓名时,元迟卿难得生出了些许的迟疑。
应是被忽悠凯勒斯时临时编出的亲近名号给影响,他在介绍裴衍之时竟开始思索起该如何称呼对方才是恰当。
连名带姓地直呼其名太过冒昧,于别国老外面前唤其身份又过于生分。
最好的便是与裴衍称兄道弟,不过……先前已忽悠凯勒斯定下了“老铁”一词的含义。此刻若直言唤裴衍一声兄弟,生怕这傻小子没憋住,当众喊他“迟老铁”炫耀上一番。
若裴衍问起其意,那他可不保证这次的瞎扯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本督名为裴衍。”
也不知这人是否是觉察到了他所存的那点心思,早于他愣神之际便先一步向前,侧身将他与凯勒斯隔开了些许后抢先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本督已知晓二王子殿下此次前来隋州的始末。”
“虽来者是客,但本督也要提醒二王子殿下,云国不是维滕斯尔王国,既是踏上了本国国土,还望殿下恪守本分。”
“谨言慎行,莫要坏了我云国的规矩。”
沉默便会一直沉默,但若要让裴衍发了言,那便还是这般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出最扎人心窝子的话。
不论对方身份如何,嘴下仍是不留半点儿的情面。
对着凯勒斯的回复到此处为止,裴衍不再多言半句,反倒是微微回首,还不忘了侧目向被他惊得有些发愣的元迟卿提醒道:
“迟卿公子,事不宜迟,你我莫要再在此处耽误太久。”
……
两刻钟前。
“将军!”
钦差办事堂的窗棂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响动掀起。尽管来者刻意放轻了动作,但其间带着的急切仍是惊走了树上的飞鸟,而案前端坐中人执着墨笔的手却并未因此而产生半分的停顿。
陈苟丹火急火燎地翻入窗框,膝盖与案下的地面相撞间,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闷响。
分明是白日正门大敞之时,来人却选择了那扇离桌案最近的木窗。
“退回去,重进。”
落笔的依旧稳健,裴衍从始至终都未给出一个眼神。他的语调平缓无波,然,话中的内容却让单跪行礼的人儿身体一僵。
不敢违抗其指令,迅速起身,仍是保持着行礼之姿退步至院中。规正后,才重新入了门内。
这次并非再是简单的行礼,而是以认错的姿态伏跪在地。
“亲卫的规矩,我不想再重复。”终是落下最后一笔,那人将处理好的文书合上,又拿下新的一本。
“说。”
如获大赦,陈苟丹终于得到了机会,将衙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尽数道来。
“……将军,属下来前得机匿于暗处观察,正欲赶来禀报,却闻维滕斯尔国的二王子唤迟卿公子……”
他不敢停顿太久,却在道出那个称谓时将头埋得更低。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