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应该是这几天有些疲了,晚上睡觉之前又在想事情,这才做噩梦。”宋平生重新在姚三春身侧躺下,调笑道:“看来下次睡觉前不能动脑子,尤其是想新婚夜这件事,否则我真心苦啊!”
姚三春才不信他鬼扯,虚张声势地又在宋平生腰上掐了一下,“又哄我?今天我非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才会被吓成这样?”
宋平生再次将姚三春搂在怀里,松口气似的喟叹一声,语气轻松,没有半点被噩梦影响的样子。
“我就是梦到我们遭遇车祸时的情形,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这么可怕?”
姚三春靠在宋平生的颈窝沉默片刻,而后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你看我,每天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宋平生低低笑了两声,然后亲了亲姚三春的额头,缓声道:“好,知道了。睡吧,姚姚。”
姚三春合上眼,耳畔是宋平生有力的心跳,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飘出一句梦呓般的声音。
“我会一直陪着你……”
又到了新一天的早晨,姚三春前脚去河边洗衣服,宋平东后脚就过来了,他一手牵着水牛,另一边胳膊搂住一捆青草,后背还有小背篓,到了院子就叫宋平生的名字。
宋平生刚淘好米还没下锅,听到动静出来,眼睛扫过地上的青草,好笑道:“大哥,轮到我家放牛,你怎么连青草都给准备好了?那我还放什么牛?”
宋平东用手臂擦擦脸,笑道:“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们兄弟俩说这些干啥?对了,昨天二狗子的事情你嫂子挺感激你们夫妻俩的,叫我拿了六个鸡蛋跟一点新摘的豌豆。”
宋平生眉梢轻挑,“这……”
宋平东放下背篓就道:“你放心,这些都是你大嫂从娘家带过来的,爹娘都知道了,不会说什么的。”
宋平生想了想,便就收下了,刚好早上把豌豆跟粥一起蒸,补充点蛋白质什么的,不过这种豌豆是越冬生长的,估计没有春种夏收的甜。
宋平生收下东西,挑起笑,又问宋平东,“对了大哥,昨天二狗子的事情最后怎么着了?孙本强他家人给了说法了么?”
“说这个我就来气!”宋平东将袖子撸到肩膀,让宋平生看:“你瞧瞧,孙本强不在家,我才说两句,她朱桂花就咬上来了!她一个有夫有子的妇道人家,竟然拉着我一个大老爷们就下嘴咬,也不怕人家笑话!”
宋平生见那牙印不算严重,便移开目光,一脸惊异地调侃道:“哟,居然还有女人不知死活敢碰你,大嫂怕不得手撕了她?”
宋平东瞬间语塞,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说到宋平东跟罗氏,那是罗氏先看上的宋平东,宋家的几个子女其他不说,外貌普遍高出普通人一截,而宋平东长得高大俊朗,脾气又好,家中日子也不难过,所以当时有许多小姑娘稀罕他。
喜欢宋平东的是多,但是敢光明正大请媒人撮合的,罗家是头一个,谁让罗家两代就这么一个闺女,宠得很,而且罗家日子也红火,有底气啊!
不过宋平东跟罗氏的婚事,最后拍板的还是宋茂山,宋平东作为儿子没有发言权,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好在夫妻俩脾气都不错,长久相处感情也深了,现在过得挺好。就是吧,罗氏这人非常爱吃醋,就连宋平东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行,要是那个女人胆敢朝宋平东笑,她绝对能将对方的头都给拔秃咯!所以宋平生才会这样调侃宋平东。
宋平生见他哥一脸尴尬样,顿时心领神会,“大嫂她真动手了,是不是?”
宋平东这下更尴尬了,不过为了保持在弟弟面前的形象,辛苦地板着脸道:“怎么说话的呢,那是你大嫂,说话注意着点!”
宋平东撂下这句话便急急忙忙溜了,他才不想告诉宋平生,他媳妇儿非但把朱桂花给打了,还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不守夫道呢!
宋平东走后,宋平生便坐在灶底烧锅,待看到热汽蒸腾出来,他便放下火钳去忙别的事情去了,粥闷上一会儿再来添几把火,这样熬的粥浓稠些。
宋平生在扫院子的时候,姚三春抱着一盆衣裳回来了,她一边开始晾衣裳一边道:“平生,我刚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碰到娘了。”姚三春现在喊宋茂山夫妇爹娘已经顺口多了。
宋平生拿着竹条扎的旧扫帚扫院子,闻言动作停了一下,“嗯?遇上很正常,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姚三春抖着湿衣裳,摇摇头,表情有些苦恼:“看起来一切正常,就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她还跟我说了一会儿话,让我们踏实过日子什么的……”
宋平生继续扫院子,“你别多心,这话她上次也跟我说了,做母亲的都这样。”
姚三春点点头没再说话,其实田氏的语气神态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姚三春觉得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可能是最近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