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闷痛,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的呜咽,可她仍死死抱着那柄刀。
鬼在门外徘徊,发出低沉的怒吼,地面也被它锋利的爪子刮出刺耳的摩擦,但它似乎没发现他的身影。
短暂地松了口气后,强行凝聚的力量再次卸下。她紧紧咬着唇,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她真的能逃得出去吗?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药研藤四郎,刀柄被泪水与血汗濡湿,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也许根本没有所谓的逃出去。
宫殿之外是浓烟、是火、是鬼。她只是多跑几步而已,结局都一样。
与其被鬼杀死,不如自己来。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轻轻浮起,带着诡异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刀锋举到胸前,寒光映出她泪痕斑驳的脸。
夜子的手在颤抖,心口被刀尖轻轻抵住。只要再一点、再一点就能结束。
她闭上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
然而,下一瞬间,刀身忽然滑动。不是她的手在动,而更像是……
她的刀在拒绝。
那种感觉近乎诡异,刀锋微微一偏,从她手上滑落,没有刺入肌肤。
夜子的泪水在睫毛间颤抖。她再试着握紧,想重新举起,可手臂像被某种力量按住,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行吗?”她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泪水滑落,滴在刀身上,“对不起、对不起……药研。”
“其实我不想一个人。”她几乎是无意识地低语,“不想一个人这么孤单地死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终于闭上,额头轻轻抵在刀柄上。
她感到刀身轻微地一震,像是要安慰她。
夜子一瞬间怔住了。
还没等她分辨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寂静的空气里就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多么可怜的公主啊……”
那声音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而是把两者融合在一起,尖利得让人头皮发麻。
“想许愿吗?”
她后退两步,直到余光扫过身后的一面残破的帘幔,她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竟在逃亡中无意间闯进了父亲的寝室。
放在房内刀架上的怀剑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玉,这正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也是刚刚那阵诡异的声音的源头。
夜子不禁屏住呼吸,“你是……怀剑?”
父亲曾在她年幼时,将那怀剑从刀架上取下,放在膝前拂拭。
那时的他神情罕见地严肃,“这柄剑中封着恶鬼的魂。它能满足人的愿望,但愿望都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