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家娘子的地方,嗝,不、不要客气。”
天冬哪里见过这架势,平日里尚书府规矩森严,她素来不敢有任何逾矩,今日这一遭在她眼里跟离经叛道没什么区别了。
“咚咚咚——”
“娘子,有人敲门。”天冬召唤了一声,姜知闲置若罔闻,揽着小倌们喝酒,还一直嚷嚷着“都脱了”。
天冬早知自家小姐酒量差,今日得看着点,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她心里直突突,可千万别是尚书府的人,不她俩今晚回去都得跪祠堂。
天冬起身去看是何人,开了一条门缝打量着,门外一年轻郎君,生的一双狐狸眼,一袭紫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仅一根玉带缀在其间。
她不认得此人,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阁下何事?”
面对天冬疑惑的目光,来人露出自来熟的笑容,“这位小娘子,姜娘子可在里面?”他朝里间指了指。
“你是?”天冬不理会他,反问道。
“我名容佑,是姜娘子的朋友。”
“没听过,郎君请回吧。”为防止有心人趁娘子醉酒钻空子,天冬欲下逐客令,将人赶走。
“哎,别别,我认识锦娘。”容佑一只手卡在门间。
此举非常不礼貌,若不是他提到了锦娘,天冬便要喊人了,秋实和谢子安可都在登云楼呢。
天冬想,在她们的地盘上此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此人放荡不羁,倒是跟她家娘子的作风很像。
她让出门前位置,“我家娘子喝醉了,郎君有什么事说完便离开吧。”
容佑将门缝推开挤进来,乐呵呵笑着,“是是是,小娘子。”
容佑在门边便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见到室内情形,眸中闪过玩味之色,勾着嘴角,“点这么多小倌,看来沈兄不太行呐。”一边打量着小倌的模样,叹道,“姜娘子艳福不浅,他不行,我倒是可以代劳。”
天冬听到此人自说自话,神色难辨,这人长的有几分姿色,却是个浪荡子做派。
“这、这不是。哈哈。把、锦娘迷倒的男、男狐狸吗?”姜知闲打翻一个酒坛子,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容佑面前,围着他转了个圈,“没、没错,就是你。嘿嘿。”
她眼神迷离,看着容佑有两个影子,一不小心鞋子勾到酒瓶子,向后仰倒。
容佑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伸手没抓到人,姜知闲倒下去的瞬间抓到了容佑的衣襟。
刺啦——
容佑:……
他只是想来找照山河,这一下属实是无妄之灾。
衣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让姜知闲不至于摔得很疼。
相比之下,容佑看起来要糟糕更多,他的长袍连着中衣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此时胸前哇凉哇凉。
小倌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往上凑,去扶姜知闲,毕竟若是他们谁被姜家娘子看中,那便无需卖艺了,摇身一变高门贵婿,小郎君们自是百般愿意。
姜知闲脸颊热乎乎,这群人在她脑子里转圈,她胡乱抓着。
*
今日沈墨卿例行巡查,自打进了国子学,便有意无意寻找姜知闲的身影,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抓耳挠腮的身影,多半是遇到了难题,沈墨卿不露声色地笑了笑,只觉得那身影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