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在其他角度,我还是更希望你能自私一点。”
她揉了揉眼角,下意识接话,“什么角度。”
晋竹言带有试探意味地回答:“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伽芙闪着泪花笑,眼眶泛红,无端令人爱怜。
“那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吗?”
“当然。”
他也含着笑,心里却想,倘若当初没有选择来找她,她是不是也会遇见其他人?就算不是他,也会有人趋之若鹜地想要靠近她。
以后日子还长,她也难保不会找到自己真正中意的。
幸运如他,抢占先机。可她偏偏被他这样的人缠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幸。
近在咫尺的一方天地中,两人心境截然不同。
共同经历这件事,伽芙发现自己对晋竹言多了种莫名的依赖感,像只从巢穴中滚落的雏鸟,恰好掉在摊开的掌心里,温暖的,坚实的,密不透风。
他们也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简直不可思议。
回到民宿已经有些晚了,大家各自认领东西便回屋休息,雨停了,明天还要早起。
谢邈他们屋里灯还亮着,晋竹言刚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后仰着,双手撑在床边坐,像是早等着似的。
“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指的是帮你挑东西……”晋竹言边擦头发边说。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谢邈眉头微蹙。
“那就很好。”
他在心里又默念一遍,很好。
不知所指。
“但你快要离开这里了对吗?”
晋竹言不做声。
家里那位最近几年愈发老迈了,惶恐自己时日无多,更没耐心等到他尘埃落定。无非是看中她这个姓氏,能得季林两家助力。换做其他人,他不会给他自己挑选的机会,毕竟愿意和晋氏联姻的也不在少数。
要在从前,晋竹言并不在乎和谁结婚,因为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分别。
可是现在,他一旦认定目标,便不会轻易更改。
见他默然,谢邈忽然觉得无趣,翻身上床,双手枕在脑后,闲闲地说:“考察结束后,伽芙和我都会回南临工作,你也该回到你的世界。”
他闭上眼,“若是没可能,不如不开始。”
晋竹言垂头看他,眼珠子凉凉的,黑色曼陀罗的颜色。
啪嗒一声脆响,灯被关掉了,屋子瞬间变暗。
谢邈眯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晋竹言嗓音。
“决定权在她。”
“不管她去哪里,总是要回家的。到那时候,我们未必不能在同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