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一个一石二鸟!”洛明信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与激赏:“我儿思虑周全,深諳权变之道!甚好!”
他起身,缓缓踱至窗前,望著窗外云海翻腾的凤鸣副峰。
语气转为深沉:“钧儿,你可知我凤鸣山格局?主峰为我洛氏独占,灵气最为充裕。”
“而三座副峰,则分属何、袁、阴三家。十成资源產出,我洛氏仅取五成,余下由三家均分。此制沿用五十余年,看似公允……”
洛明信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著儿子:“然则,如今我洛氏发展已至瓶颈!外部强敌环伺,难以轻易扩张。若欲突破,便只能从內部……深挖潜力!”
他走回案前,手指重重一点那份文书:“自为父继任家主以来,也曾多次借新主即位之名,清查三家產业。”
“虽也查出些中饱私囊、帐目不清的『小问题,但终归无伤大雅,不足以大动干戈。再加上……”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舅父与你那几个表兄,惯会到你母亲面前哭诉求情,为父心一软,便难下重手整顿。”
洛明信的目光再次落在洛玄钧身上,充满了讚许与决断:“如今,你查出了阴氏如此大的紕漏!”
“私设血腥斗场、隱匿家族天骄、豢养私兵……桩桩件件,皆是动摇我洛氏根基的死罪!如今证据確凿,正好以此为刃!”
他眼中精光爆射:“藉此良机,不仅能彻底整顿阴氏,收回其占据的副峰份额,更能以此为范例,敲打何、袁两家!收回部分三家產业,充实我洛氏本源,此其时也!”
就在父子二人计议方定之际,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家主,老祖遣人送来一封书信。”门外是常伴洛明信处理族务的洛明镜。
洛玄钧转身开门,从洛明镜手中接过那封厚厚的信笺。
洛明镜悄然退下,並带上了房门。
洛明信展开书信,目光扫过字跡,眉头越锁越紧,胸膛起伏,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然而读至末尾,他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隨手將信递向洛玄钧:“你爷爷的手笔,看看吧。”
洛玄钧带著疑惑接过,同样凝神细读。
隨著目光移动,他稚嫩的脸上也浮现出凝重与震惊。
当看到最后一行,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將此信呈与母亲……想来,母亲便不会过於苛责你我父子了。”
这封由阴氏家主阴华炎亲笔写就的“自白书”,字字如刀,句句泣血。
三页素笺,密密麻麻罗列著阴氏上下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条,便是暗中积蓄力量,私藏天骄(乌纲),豢养精锐甲士,其目的赫然是图谋脱离洛氏掌控,向北开拓,自立门户!
这已不是简单的贪瀆不法,而是赤裸裸的背叛!
不知阴华炎是彻底绝望下的坦白,还是被老祖手段所慑不敢隱瞒,单凭这信中所列之罪,便足以將整个阴氏打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洛玄钧將信笺小心地重新装入信封,打开房门,郑重地递给等候在外的洛明镜:“將此信,速速送至主母处。”
“是,少主。”洛明镜双手接过,步履匆匆而去。
看著洛明镜的背影消失,洛明信转向儿子,语气恢復了家主的沉稳:“钧儿,后续之事,交给为父处理。”
“你若无紧要事务,多去后山陪你曾叔祖说说话,顺道也可在他洞府中静心修炼。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了些:“也多陪陪凝夕,你们年岁相仿,多相处,情分自然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