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内的钟亭廊柱逛到校外的百德新街,由本部大楼逛到地标的月明楼与平山楼。
学姐介绍得很细致,她大抵是北港本地人,说普通话时尾音带点当地特有的圆润,听着情绪很满:
“北港大啊,就像一棵树,我们这些学子都像候鸟,衔着不同的方言来此筑巢。”
展初桐笑笑,这形容还挺文艺,没想到会从看似大大咧咧的学姐口中说出。
转念又觉得很正常,能考到这里的学生本就卧虎藏龙。
她们参观路上不时看见些仍着文化衫的新生,旁边陪同的像是家长,有的骨相异域,有的西装革履,有的书生气质,看着都背景不凡。
经过时,展初桐会听到这些学生与家长对话的只言片语,有的说法语,有的说英语,有的说她听不懂的小语种,也有说普通话的,但很艰涩,显然平时国语用得不多。
展初桐在此地逛着,越了解越觉得心空,建立不起半点亲切归属感。
“对了,”学姐大概也注意到那些家长,问她,“你家长呢?怎么从接机起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展初桐维持的笑意顿了下。
学姐猜,“是都很忙吗?”
“嗯。”
展初桐没想撒谎,但也没想解释,含糊应了声就算回答。
她习惯了,早就不难过。她只想避免说实话后,无心问起的学姐今晚会睡不着。
学姐很理解,“也正常。早上看你迟到进礼堂的状态,包括你的谈吐气质,就觉得管教你的人应该素养很不错。所以,她们忙到抽不出空也不奇怪。”
展初桐闻言笑开,打了个哈哈,混过去了。
学姐带她沿红砖小径走,参观过图书馆后,就到最后一站,学生会大楼。
岭南常见的绿釉花格砖廊将整个大厅光线映得典雅复古,以至于展初桐甫一看到展示墙内悬着的照片时,差点没认出这些都是刚才新生典礼上见过的面孔,都是与她同一个时代的人。
学姐指着那些校园风云人物逐一给展初桐介绍。
展初桐认真地听,视线追随着学姐的指尖,从那些国内外履历丰富的天之骄子相片上游走。
她听着“峰会”啊,“竞赛”啊,“大奖”啊之类的词,像听着些遥不可及的故事,直到时间轴走到上一届的在校生。
为首女生的照片禁锢了展初桐的视线。
展初桐终于在陌生的北港找到了些许熟悉感。
在开学典礼上没能抬眼细看的人,此刻就定格在玻璃之后,任她肆意打量。
“这位就是此行我必须重点介绍的,夏慕言!”
学姐又兀自兴奋起来:
“别觉得我浮夸啊!在见到这位之前,我也觉得那些校园小说悬浮,互联网发展成这样大家都见过世面,现实真有人会对着所谓校花校草犯花痴到失态的程度吗?直到亲眼看见夏慕言,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怎么有人在现实生活开滤镜啊?’
“而夏慕言正是那种,会让你觉得一眼校花毫无争议的人。当然啦,我们北港大的学子还是矜持,肯定不会有什么后援会啊粉丝团之类的存在。但校外慕名而来的围观啊,她所过之处比平日更拥挤的走廊和楼下啊,学生会主席办公室门口吃不完的外卖和小礼品啊,屡见不鲜。”
“哦。”展初桐并不意外,顺嘴问,“有很多人跟她告白吗?”
“我刚才说的那些不算告白,大家对她的示好压根不求回报。”学姐神秘兮兮道,“到她这种程度的,真敢追的反倒少了。校内就些富家的敢动心思吧?但也不会明目张胆,怕失败了丢脸。不过,据夏慕言的社交圈,校外的大人物应该不少,但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嗯。”
“嘶……”学姐像安利失败,龇牙盯着展初桐的脸,“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觉得我在开玩笑?”
展初桐无奈牵起嘴角,“没有啊,我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