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统一着校服,学生们通常只能通过内搭、手表和鞋子来判断家世。这位转校生看着就低调,格外低调,腕上是空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内搭全遮完,只剩一双帆布鞋,也看不出牌子。
这种情况,要么是杂牌,便宜得很,要么是私人订制,贵得很。
这转学生到底是哪种情况,还真挺难判断。因为少女气质凛冽得有些贵气,且刚覆过后颈的碎发发尾错落有致,不知哪位理发师精心设计过,风动时有种不羁的飒爽。
展初桐对周遭的视线并不在意,她离经叛道,被盯惯了。刚好有风吹过来,她抬手抹了下发尾。
开学前她操剪子自己顺手剪的头发,发茬还硬着,扎得脖子有点痒。
“转校生,我叫邓瑜,你叫什么……”
“叫什么?叫什么叫,啊?”教导主任晃着肚子杀过来,扯着嗓子打断她们对话。
几个女生忙眼观鼻鼻观心,装老实。
“让你们站这里是方便你们聊天吗?啊?大声点,再大声点,我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到你们聊天的声音!”
“……”
“邓瑜,啊?”教导主任点名,“就你话多,就你声大,还聊不?够聊不?不够我把主席台上夏慕言薅下来,话筒让你用用?”
“……潘主任,我错了,不敢了。”邓瑜丧着脸求饶。
潘建华不吃她这套,“上学期周周升旗,讲小话被抓的每次都有你,每次你都说你不敢了。再让我抓着一回,以后国旗下演讲你替夏慕言上!”
“……”
这回潘建华走远许久,女生们才敢重新松懈下来。
邓瑜苦着脸呜呜,“完了,老潘以后不会真让我替夏慕言吧?”
宋丽娜憋笑,“榆木脑子,不记吃也不记打。你每次都说你不敢,老潘不也每次都说,再抓到就让你去国旗下?”
“……所以,就是不会让我替夏慕言?”
“自己琢磨吧。”
展初桐自被拎到这队里,思绪就一直在游离,也是潘建华抓包这个小插曲提醒,她才记起,夏慕言还有开学演讲要发表。
夏慕言清亮的声线顺着广播传遍整片操场,自是也没遗漏角落这片“流放地”。展初桐没抬头看,却已经能想象到,那人站在日光之下,说话时唇齿微动的画面。
“真好啊。”邓瑜果然不记吃也不记打,还敢说小话,望向主席台憧憬道,“我要是也能像夏慕言那样就好了。”
程溪哼笑一声,“羡慕什么?老潘不是给你机会了?”
“我要的是那种机会吗!”
几个人安静听了会儿夏慕言的演讲,稿子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很标准化的那一套,但以夏慕言那把嗓子朗读出来,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叫人想多听进几个词。
大抵是这氛围引人遐想,程溪难得主动开口:
“开学又要调座了吧?希望我能排到夏慕言的同桌。”
展初桐闻言凛神,原来这几人中有夏慕言的同班。
“好啊你程溪!”邓瑜咋呼,“平时装酷,现在终于不装了吧?你果然也对夏慕言有兴趣!”
程溪理所当然反问:“谁对夏慕言不感兴趣?”
展初桐低着头,垂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指无端抽动了下。
“她可是年级第一。”程溪继续道,“我考试要是能抄到她卷子,我爸也不至于因我倒数扣我零花钱。”
“哦。以为是爱情,结果是生意。”邓瑜也感慨,“唉,我也想当夏慕言的同桌。倒不是馋她卷子什么的……好吧虽然也馋。但是,和那样的女孩子同班一年却没说上几句话,怎么想都很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