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背过身,往床榻里侧挪了挪,少见地回嘴道:“不喜欢还摆出来干嘛?”
“夫人拼了腰替我争抢下的,我若不用,岂非不识抬举。”
陆芍的气消了一半,她懒懒地开口:“那便放在去余州的马车上,若是途中觉得无趣,还可手谈一局。”
靳濯元“嗯”了一声,白玉指环转了一圈又一圈。
“也是。山高水远,总要有些情-趣打发百般聊赖的路途。”
陆芍心里咯噔一下,雅趣与情-趣不过一字之间,其中的意思却有些大相径庭。
第30章先解哪件?
医官细细瞧过伤势,道是猛地脱力,撞得狠了。所幸这家医铺最擅长研制活血化瘀的软膏,医官开了三日的药,边收拾医箱边说:“这药很见成效,就是抹在身上兴许会有些疼。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每回抹时,剂量小些,隔一段时辰再抹一次,这样也能减轻小娘子的痛楚。”
靳濯元捻着瓷罐,将瓷罐拢入衣袖中:“有些疼是多疼?可受得住?”
医官笑道:“都是常人耐得住的疼。”
转头又对面色红润的陆芍说道:“小娘子的良人当真体贴,是半分苦都不愿教您受呢。”
陆芍趴在软塌上,身上的衣物松松垮垮地搭着,只需仔细分辨,就能发觉周身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她羞赧地将小脸埋在枕间,只盼着屋里的人快些退下,好着流夏上药。
医官利索地将医箱小屉落锁,由云竹引着出府。
陆芍唤了一声流夏,想让她替自己上药,可靳濯元捏着瓷白色的小罐,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在床沿处落座,面无神色地吩咐道:“都出去。”
说着便以小银针挑起瓷罐里的黄褐色软膏,以掌心化开。
身上的小袄往上掀,又将乌缎似的长发拨至一侧,不堪一握的腰肢印着触目惊心的青紫。
靳濯元沉着脸,没给她上药,反而在来她的腰窝上落下一吻。
直挺的鼻尖嵌在肌肤里,湿薄温热的气息洒在腰间,陆芍愣一会儿,继而软枕下陷,她又羞又恼地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好半晌,掌心才贴了上去。
饶是揉搓了半晌,手上仍旧带着寒意,触及温软的肌肤时,陆芍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
很快软膏渗入肌肤,冰凉的寒意就被灼热的痛楚取代。
两条远山黛拢蹙在一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靳濯元的手一顿:“很疼?”
陆芍带着吸鼻子的声音闷闷地“嗯”了一下:“但是不妨事,我耐疼。”
眼瞧着余州的行程近在眼前,她腰间的瘀青若不化开,几日车马劳顿,届时酸痛难耐,恐怕会直不起身来。
与其日后受苦,倒不如现在就乖乖上药。
靳濯元缓下动作,指腹在她的腰窝处打圈,声音不辨喜怒:“告诉咱家,他哪只手抢得棋盘?”
陆芍支支吾吾。
李耽是都司都指挥使的嫡次子,能养成这样纨素的性子,多半是由府里的人纵容着。
教训膏粱子弟本也无碍,只是陆芍曾听魏国公说过,新主登位,许多职官被架空,都司掌管军事要务,在三司中仍手握重权。
这样的人怕是不好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