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庸许是深受打击,入狱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直到江砚白找来宁氏让她告诉了窦唯庸成哥儿的身世。
窦唯庸大笑三声老泪纵横,一夜白头,随后将事情交代了个干净。当年他带兵路过康台发现了铁矿,随行瑞王道他会帮忙上报朝廷。
窦唯庸得胜回朝,瑞王战功却不显,是以想要发现铁矿之功时窦唯庸也没多想,只当卖瑞王一个面子。
随后他忙于军务又匆匆赶往代州,等他再回来已经是几月后了,朝中并无发现新铁矿之事传出,他才发觉不对。
找了瑞王对质,瑞王却道从未发现过铁矿,莫不是窦大人记错了?
窦唯庸这才知晓瑞王的狼子野心,竟然是想私吞这座铁矿。他本想告发瑞王,瑞王不慌不忙拿出一本账册。
账册上赫然写着入窦府箭头十箱,官刀五箱,而接收人正是窦庚。
窦唯庸想起一月前儿子兴冲冲来信说自己做瓷器生意赚了大钱,原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当年的窦唯庸还没有位列三公,他不敢赌永嘉帝会信谁,只得上了贼船。
这一上贼船便再也下不来了,后来瑞王又拉拢了穆清,通过穆清发展了一条私卖铁器的暗线。
瑞王通过这座铁矿聚揽了数不尽的财富,甚至还将兵器远销邻国。
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天降暴雨,让康台大坝一朝倒塌,这让瑞王一党心焦不已,铁矿山就在缺口边上。瑞王命人再三小心,还是让附近村民发现了端倪。
瑞王及时控制住了这些村民,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些村民不死秘密就无法掩盖。
可平白死了这么多村民定会引起人警觉,于是有人献计,制造中空大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贪污罪上去,而大坝再次倒塌,死一些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此法一举两得。
连日的暴雨反而成了这帮阴险歹毒人的助力,大坝如他们所愿再次倒塌,瑞王这次有了充足准备及时封山。
更令他们欣喜的事,永嘉帝竟派瑞王督办此案,让他们本就周密的计划更加万无一失。
夜色渐渐浓郁,知了仍然不眠不休地叫着。
从窦府取出那些铁器后,江砚白收到了来自聂星的信件。
江砚白看完信嘲讽一笑。
武川凑过去看,“他让师兄把瑞王交给他?这也太痴心妄想了吧!”
聂星想亲自报父仇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瑞王,于是便想假借江砚白的手。
信封中还有东西,是一个豆大的铺鱼子底花卉纹金耳坠,在月光下熠熠闪光。
“师兄,怎么办?”
江砚白抿了抿唇,“先去见见人,与他谈个条件。”
武川问,“师兄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有人能找到。”江砚白收好信,披着月光去了春安堂。
108。沈鱼被绑他不能细想,一细想便都是沈……
夜朗星稀,山间清风吹地树叶沙沙作响。
到处都黑漆漆的,唯有一处破庙闪着火光,火舌吞噬树枝的声音噼啪作响。
破庙中一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翻动着面前火堆,时不时添一些柴进去。
火堆对面的稻草从中躺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紧闭着双眼,安静祥和。
男人在火堆上架了个水壶,慢慢煮着水,水沸腾起来时,女子也醒了。
沈鱼缓缓地睁开眼,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单手撑着地慢吞吞地坐起来,自然也发现了正在煮水的男人。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男人。
很明显,她被绑架了。
沈鱼轻皱了下眉,她被绑架了,便说明江砚白没有危险,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
黑衣男子也发现她醒了,只是并未给眼神,提着水走了。
黑衣男子上斜眼悬胆鼻,垂眼冷脸紧闭着嘴唇,周身气质冷冽,明明很年轻,满头青丝间却有几缕白发。
沈鱼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脚有些使不上力气。
【宿主,您是中了软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