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一步跨过,别有洞天。
光门之后,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处极为宽敞、陈设极尽奢华与玄妙的洞府。地面铺陈着完整的火浣兽皮,赤红如焰,柔软而洁净,踏足其上便有暖意自足底升起。四壁乃是浑然一体的暖阳宝玉,其上镶嵌着无数夜明珠与散发柔和光晕的萤石,将室内映照得亮如白昼,却又光线柔和。
最引人注目的是居中的一座巨大的池子,是缓缓流淌的灵池,氤氲着精纯至极的龙血精华与至阳灵气,显然是应灼平日用以温养龙元的地方。池边随意摆放着几个千年暖玉雕琢而成的蒲团,散发着宁心静气的祥和气息,一张宽大的万年梧桐木根天然形成的木榻置于一旁,梧桐乃凤族所栖,木质至阳,于龙族亦有温养之效。榻上铺着光滑冰凉的千年冰蚕丝织就的锦褥,上面又散乱地堆着几张毛色油光水滑、灵气盎然的火狐裘,极尽舒适与华贵。
洞府一角,并非随意堆放,而是陈列在多宝格上的各种天材地宝:有赤炼精金、太阳晶石等至阳炼器材料;有封印在寒玉盒中、依旧吞吐火灵气的朱果;更有几枚龙眼大小、内部仿佛有火焰流淌的地火莲子。每一件放在外界都足以引起金丹乃至元婴修士的争夺,在此处却如同寻常摆设,尽显龙族漫长寿元中积累的雄厚底蕴与喜爱收集至阳至宝的天性,以及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对寻常修士视若珍宝之物的漫不经心。
整个空间弥漫着应灼身上那独特的阳源气息,温暖、霸道,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这显然是应灼利用龙族天赋的空间之力,将她在外修行时用以休憩的随身府邸,临时锚定并显化于此地。
“倒是……别致。”云尧月看着这极尽奢华与随性并存的居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与太一仙宗清静简约的洞府风格迥异,却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大道韵律。
应灼已无暇她顾,她踉跄走到那灵池边,直接盘膝坐在池畔的暖玉蒲团上,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需借助灵池之力平复龙元……替我护法。”说完,便立刻闭上了双眼,手掐印诀,周身龙元汹涌而出,与池中精华交融共鸣,开始全力压制那因死气与同源灵力刺激而暴走的本源力量。
云尧月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侧脸,心中微软,郑重应道:“好。”
她便在离灵池不远处的那个梧桐木卧榻边坐下,并未沾染那些华丽的狐裘,只是静静守护。幽玄镜悬浮于身前,镜光清辉洒落,既警惕着外界的动静,也随时准备应对应灼疗伤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应灼紧闭双眼,全力引导着灵池中磅礴的灵气与自身龙元汇合,试图抚平那因本源躁动的经脉。然而,一缕清冽的本源气息,却如同最缠绵的丝线,无孔不入地缠绕上来,与她灼热混乱的气息交融纠缠。
是云尧月。
她就在不远处,那气息比平日更为清晰,仿佛带着无声的安抚与牵引,竟让她紧绷的心神不可抑制地松懈下来,本能地想要靠近那能平息她体内灼痛的源头。意识在力量的冲击与这莫名的吸引下逐渐朦胧,理智的堤坝正在被本能的情潮与血脉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寸寸冲垮。
“唔……”一声压抑的低吟从应灼喉间溢出。她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熔金色的眼瞳已彻底化为危险的竖瞳,不再是平日清明的神色,兽性与炽烈情欲支撑着她有些虚软的身体,从翻涌的灵池中站起身,水珠沿着她紧实的肌理滑落,滴在赤红的火浣兽皮上,发出轻响。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靠坐在梧桐木榻边的云尧月,一步步向她走去,步伐充满压迫感,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云尧月在她睁眼的瞬间便已察觉不对,那充满侵略性与混乱的竖瞳让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便要召动悬浮于身前的幽玄镜,然而应灼的速度更快,一道赤影闪过,手腕便被一只滚烫有力、隐隐浮现细微龙鳞纹路的手牢牢攥住。紧接着,下颌被另一只同样灼热的手捏住,力道不轻,迫使她微微仰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充满野性与占有欲的竖瞳,灵池的水顺着应灼的手腕滴落,点点浸湿了云尧月的衣袍前襟,令她不禁瑟缩一下。
“应灼?你清醒一点!”云尧月试图运转灵力,却发现自己的气息甫一离体,便被对方那更加汹涌澎湃、且与她本源隐隐相连的龙息所缠绕、吞噬,竟难以凝聚。
应灼似乎完全听不进她的话,或者说,此刻支配她行动的,是更深层的本能。她将云尧月的手腕强硬地按在光滑冰凉的梧桐木榻边缘,另一只手依旧钳制着她的下颌,整个人的阴影笼罩下来,炽热的呼吸,拂在云尧月敏感到泛起薄红的颈侧。
云尧月后背被迫紧贴着微凉的木榻边缘,前方是应灼滚烫的身躯,冰火交织的感觉让她身体微微战栗。她能看到应灼颈侧也有细微的龙鳞在灵光下若隐若现,感受到那捏着自己下颌的指尖传来的、几乎要将她灼伤的体温和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的……”应灼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宣告所有权,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竖瞳紧紧盯着身下之人清丽面容上那难得的、因惊愕与当前处境而浮现的绯色,以及那双清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此刻失控的模样。
她没有进一步粗暴的动作,只是这样禁锢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仿佛在挣扎,又仿佛在享受这猎物完全落入掌控、气息交融的感觉。灼热的龙息与清冷的道韵在极近的距离内碰撞、纠缠,整个洞府内弥漫开一种危险而暧昧的氛围。
应灼侧头,滚烫的唇先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轻轻落在云尧月微凉的颈侧肌肤上,那里脉搏跳动,如同受惊的小鹿。但这份轻柔转瞬即逝,被更炽烈的本能取代,热烈的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同时属于龙族的尖齿,夹杂着浓烈的占有意味,不轻不重地研磨过她脆弱的喉骨。
“嗯……”云尧月被这混合着细微刺痛与奇异酥麻的刺激激得闷哼一声,半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试图偏头躲闪,却被下颌处那只手牢牢固定,只能被动承受这灼热的侵袭。那唇舌沿着颌角线条一路向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最终重重落在她紧抿的唇瓣上。云尧月心中一慌,挣扎着紧闭双唇,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柔软的唇瓣相贴,却隔着一道固执的防线。应灼不满地自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哼,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拒绝的焦躁和属于掠食者的不耐烦。钳制着云尧月下颌的手指悄然发力,带着巧劲,迫使那紧闭的牙关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