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低头凑到一起商量了几句,大概是都觉得绑着绳子不好换衣服,于是将他手上的绳子给松了。
祝明悦双手获得自由,捏住手腕转动几圈,便自觉脱了外面的衣服,将红衣换上。
换好后,两人不敢耽误立马又给他绳子捆好。
祝明悦换好衣服,便不打算和这两人有任何交流,直接往后一靠,开始假寐。
老太也不与他多言,临出门前往他头上盖了块红盖头,端着原封不动的粥碗便出去了。
“瞧他那样,一看便不是个能过日子的。”
“买都买了,就别惦记那四石粮食了,想开点吧!”
“我如何能想得开,这四石里,单我那两个儿子家就占了将近两石,就买回来这么个玩意儿,除了好看还能干啥?”
“要我说,索性再晚个几年,咱们村东头老寡妇家的孙女就该长大了,她家也没个男人,届时一粒粮食都不用花就能娶回来……”
祝明悦听着两人的谈论,直至声音越来越远。
等完全没了动静,他撑起双手将盖头掀开透气。
由于余祝明悦没有娘家,这婚礼便连流程也没走全,忽略了前面的步骤直接从酉时拜堂成亲。
这期间祝明悦被押出去与这未曾谋面的便宜夫君拜了对方去世爹娘的牌位又被两人左右押进了房。
祝明悦独自一人坐在床沿,仍旧头顶着盖头,屋外是一派喜气热闹非凡,屋内则陷入寂静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想到明明同样是才十几岁的年纪,别人可以在家人的呵护下尽情的享受生活,接受教育。
而他的生活却坎坷不平,明明他有很努力的活着,老天却一次次逼着他往绝路上走。
无比的压抑侵蚀着祝明悦的心脏,他死死握着拳,指甲深陷进皮肉之中,压抑了整整一天的心情终于在无人之际肆无忌惮的爆发。
泪水伴着哽咽如决堤般奔涌而出,祝明悦不住的抽泣着任由泪水粘住睫毛糊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祝明悦哭累了,呆愣楞的靠着窗柱打哭嗝。
这时后窗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不待他掀开盖头,紧接着便有人破窗而入,双脚稳稳落地。
祝明悦擦了擦干涩模糊的双眼,趁着烛光去看对方,视线才接触到对方的脸便被吓到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瘦的人!
全身几乎只剩一层皮包骨,骨骼突出偏偏又生的高,活脱脱就是一根营养不良的竹竿子。
“你是?”祝明悦试探性开口问他。
谁知这人根本不搭理他,连视线都未分他半毫,径直朝床上的点心奔去,拿起后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
祝明悦见他这般模样,知道这肯定是饿急了,没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吃。
他看了一会,发现这少年虽然吃得凶,但吃相并不难看。甚至吃完后,会把掉在桌上的酥皮仔细捡起后送进嘴里。
想必和他一样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吧!祝明悦心中叹息,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