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无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大鸟突然起势咻地张开翅膀,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谢家院子。
但它并没有头也不回立马离开,而是在低空盘旋了两圈,发出嘶嘶的尖锐啸声,而后飞向高空,去了山林的方向。
祝明悦掂着脚目送大鸟离开,直至只能看到模糊的黑点才收回视线。
他表情一言难尽:“它刚刚是怎么叫的?”
谢沛挑眉,意思是你不是已经听到了。
“它在天上飞就嘶嘶的叫,多威风有猛禽那味儿!咋到地上就嘎嘎的叫。”祝明悦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种猜想:“你是,他该不会是鸭子孵化带大的吧?”
谢沛对一只大鸟的身世显然不感兴趣,“可能。”他点点头就离开了,留祝明悦一人在院子里仰头发呆。
“天呐!”祝明悦喃喃自语道,一只会学鸭子叫的大鸟,简直……
简直是太妙不可言了!
若不是养它实在太废钱,他根本不想放归。
祝明悦在院里呆了会,就去厨房张罗晚饭。
谢沛打猎带回来的两只兔子,一只方才被鸟吃了,只剩下一只肥点的,祝明悦准备做个冷吃兔。
天气热,祝明悦不想煮大米饭,和了点面切面条下锅煮熟再过遍凉水,加热油黄瓜丝随意拌两下,就是简易版的冷面。
待浓郁的鲜香味从厨房传出,祝明悦洗洗手去喊谢沛吃饭。
刚出屋呢,只听啪嗒一声,一坨不知什么擦着他的脸从空中掉落,鼻尖触碰到凉凉硬硬的东西,祝明悦当即冒出冷汗,下意识往后躲了几步,抓着房梁嘴里还嘀咕着:“什么玩意儿!”
嘎嘎!
听到鸭子叫声,祝明悦骤然瞪大眼,来不及低头看地上是何物,仰头就往院中心跑了几步,循声看向了屋顶。
大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站在屋檐上,用鸟喙梳理着胸脯的毛。
“谢沛!”祝明悦脸上出现仿佛见了鬼一样的神情,大声呼唤谢沛。
谢沛背着一摞柴火,还没进门就眼尖瞧见了大鸟,皱了皱眉:“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哇!”祝明悦不淡定了:“它不但自己飞回来了,还高空坠物,差点把我砸死。”
大鸟显然是听不懂什么是高空坠物,它只知道此次在山林一雪前耻,打到了最鲜美的猎物,就马不停蹄的飞回来投喂这个吃肉扣扣搜搜的小人。
它得意洋洋地伸出右爪,往地上猎物的方位点了点。
祝明悦才想起把视线移向地上那坨差点砸他脸上的东西。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一只大手附上他的双眼。
耳边是谢沛低沉的声音:“不必看。”
谢沛向来稳重靠谱,他说不必看,祝明悦即使好奇也不会执意去看。
他自觉闭上眼转过身子,气愤控诉道:“臭鸟,你这是恩将仇报!”
怎知大鸟头仰的更高了:“嘎嘎!嘎嘎嘎!”
祝明悦气急跺脚:“谢沛你看,它是不是还特得意!坏东西!”
谢沛看了这一人一鸟的全障碍互动,罕见的愣了会才无奈解释道:“不算坏。应是把自己的猎物送你了。”
啊?祝明悦回头,想到谢沛的话连忙又闭上眼把头转回来,“那它到底叼了个啥?”
谢沛:……
“该不会是,”祝明悦想起谢沛把鸟带回来那天曾提到过,大鸟就是捉蛇时被荆棘刺伤翅膀的,所以这该不会是,“蛇?”他试探开口。
谢沛这次依旧无语。
祝明悦深吸一口气,
“啊——”
所以就在方才,他差点被一条蛇挂脸上了!不对,祝明悦想起鼻子上冰冰凉的触感,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摸鼻子,还没碰到,眼睛一翻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