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还不敢对外说,怕给祝明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敢在家里和他爹娘说道说道。
他爹起初还拿扫帚把敲他头,说他嘴里没个正行,尽说大话吹牛逼。
他娘也训诫他,让他好不容易托祝明悦的福去镇上得了份正经营生,莫要得意忘形。
时间久了,发现他好像不似以前那般馋肉吃,身体也愈发壮实,才勉强相信了他的话。
心里却还是震惊,乖乖,吃肉吃到腻是什么感受,他们普通老百姓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体会。
看祝明悦不言语,似乎还在发呆,一双大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对方的神游,问他:“你要过生辰了?”
祝明悦回过神,摇摇头笑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他方才神游的时候其实是在想,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人过生日方式都出奇的统一,无他,就是吃顿好的。
李正阳那样的生辰对他而言来简单了,莫说割几两肉了,谢沛哪天不吃肉?
祝明悦绞尽脑汁照样想不出什么新意来,走到镇上才终于妥协。
没新意就没新意吧!没必要非得独具一格,多做几个好菜,两人好好吃上一顿没什么不好。况且吃完饭他还有压轴货要送他。
祝明悦在镇上买了不少菜,回到家便开始大展拳脚。
秋季过后山上多了许多枯枝枯木,谢沛除了打猎回回都会带上些回来,细枝晒两三天就能用,老庄通常需要晾晒半个月之久。谢沛早上在后院劈了许多老桩,这会儿码的整整齐齐堆在灶旁。
祝明悦抓两把枯草叶子把火引着,放上些细枝,等火势稳定再放木头,劈过的木头每根也有他腕口粗,几根能烧很久,之后就不必管了,倒也方便。
隔壁不远处的林大麻子家,今儿个全家出动去山下捡柴火,入冬后家家户户都想多尽可能备点,不然冬天会很难熬。
途径谢家门口,突然问到一股强烈的香味,浓烈的肉香味夹杂着辣椒的呛味,让人无法忽视。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家孩子就被勾到谢家大门。
“你这孩子,”林大麻子媳妇板脸跑过去就要把孩子拉回去,至少要拉远点的,谢家有个灾星在呢。
小孩被半抱起来倔强地扒着大门拉环不远走,他娘就直接二话不说往他屁股上哐哐一顿拍,拍的不重,小孩拽着拉环的手更紧了。
他娘无法,强行拉着他像拔河一样往回拽,连带着大门被扯的咯吱响。
祝明悦刚往锅里下了片好的五花肉,半瘦半肥的肉在锅里翻炒两下就榨出油脂高温之下发出滋滋的响。
外面细微的动静他只隐约听到了一些,没有在意,继续炒菜。他根本不怕家里进外人,这种情况在他看来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了谢沛或李正阳,别人躲着谢家门口走还来不及呢。
小孩的口水都溢出来了,顺着嘴巴一直滑到下巴,拽门拽的更起劲了。
他娘回头看来眼自己的丈夫,个没出息的老东西,光闻个肉味就和小娃娃一样走不动道了,正陶醉着呢。
“小兔崽子,丧门星家你也敢往里进,我看你是想讨打。”
“我不我不!我要吃肉!”小孩拼命扭动身子像个泥鳅,他娘被折腾的乏力,无奈只能放下歇会。
踹口气的功夫,小孩就仗着身材优势把门推开一条缝钻了进去,顺着香味往厨房跑。
孩子他娘大惊失色把门彻底打开下意识也想跨进去,脚底还没落地又犹豫着收了回来。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他丈夫的胳膊,焦急催促:“他家都是男丁,我一个女人家进去不合适,你去,把你儿子逮出来。”
林大麻子胳膊阵痛,从香味中回过神这才发现儿子进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这不好吧。”他近来瞒着家里人迷上了去镇上赌钱,赌注不大,但这玩意儿最讲运气,他进去万一沾上了晦气如何是好。
“反正已经进去了,咱们就别多个人进去了,索性在这儿等会,没准马上就出来了。”
他媳妇还是焦急,不过寻思他说的也对头,便没再反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厨房里除了炒菜的刺哇声还弥漫这生日快乐歌的旋律。
祝明悦唱歌不算好听,但他自己耳朵似乎装了一层滤镜,时常觉得自己的歌手犹如天籁。
他边哼着生日快乐歌边炒菜,炉上的陶罐咕嘟咕嘟的响,那是他炖的猪蹄,炖到酥烂后再红烧更省时省力。炒锅里的辣椒炒肉可以出锅了,祝明悦拿出一双筷子夹了块肉片尝味道。
薄薄的五花肉被煸出油脂后不会肥腻,边缘处被油炸的微微焦,又香又脆又辣,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他脸上绽放更大的笑意,果然辣椒小炒肉只要食材不错怎么炒都好吃。
他弯腰拿盘子准备出锅做下一道菜,余光中一道虚影划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腰间被大力撞击,冲击力迫使他往后退了几步远,直至靠上了墙壁喉间才溢出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