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站起来,双手撑在路危行的办公桌上,“一码归一码!余嘉牧的私德败坏,跟他被苗伊宁蓄意,残忍地折磨致残,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是完全独立的两件事!就算余嘉牧是个十恶不赦的渣滓,苗伊宁也没有任何权力对他动用惨无人道的私刑!更何况,苗伊宁折磨他之前,根本不知道他那些破事,他的伤害对象完全是随机的!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他不是活该被苗伊宁那样对待!”
“我没说他活该,”路危行冷静地反驳,语气带着理性的算计,“我只是说,他自身的这些黑料,现在可以成为我们化解这场危机的绝佳工具。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这些渣男行径,适时地释放给媒体和公众。当公众的注意力被他的人渣属性吸引,开始讨论受害者是否完美时,苗伊宁对他施加的暴力伤害,自然就会被弱化,被边缘化。
然后,我再去跟苗家那边谈,把给余嘉牧的封口费和后续治疗费,再往上提几个档次。最后,我们拿着新的筹码,再私下跟余嘉牧沟通一下,让他自愿承担这场舆论风暴的核心压力。这样,余嘉牧得到了远超预期的补偿,苗家的危机解除,舆论平息。双赢,皆大欢喜。”
他条理清晰地描绘着这个冷酷却高效的“解决方案”。
原本,谢隐也觉得余嘉牧的期望自不量力,他虽然中立,但多少是希望余嘉牧接受赔偿的,但此时此刻,他的逆反心理被路危行全数激发:“可余嘉牧不想要钱,只想让苗伊宁坐牢!”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由不得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路危行越发冷酷。
谢隐明显感觉到了路危行的双标,他心里生出一个让他极为不爽的念头——路危行是站在苗伊宁一边。
他刚想拿康池和余嘉牧进行类比,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急切地推开。
一个同事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好奇和八卦的神色挤眉弄眼地对着谢隐说:“谢组长!有个姑娘找你!人就在楼下大堂等着呢!”
被打断的谢隐不耐烦地问:“什么姑娘?谁?”
他脑子里正被路危行的“冷血方案”和苗伊宁的暴行塞满,一时根本想不起会有什么姑娘找他。
“呃……”那同事努力回想了一下,描述道,“黑长直头发,个子小小的,挺瘦,看着很温柔,很漂亮的一个软妹子!”
同事描述了一堆主观感受,没有指向性和特征,纯属废话。
听完这个描述,谢隐依然想不起是谁,但是路危行却警惕了起来,他眼神不怎么美好的直勾勾地看着谢隐。
第67章路危行被揍谢隐揍的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谢隐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来到公司楼下的等候区,他的视线快速扫描着整个大厅,最终落在一个略显局促的身影上——竟然是刘琦!
这让他万分意外。
似乎是为了不在高档写字楼中显得格格不入,刘琦专门换了套很职业的裙装,高领的打底衫遮住了侧脖颈上的疤。跟平时穿着前卫时尚的她判若两人,如果不认识,会以为她就是来上班的普通白领。
“谢先生……”刘琦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警惕鬼祟地瞄着四周,“有说话方便的地方吗?”
她的小脸白得几乎透明,不见一丝血色。
谢隐心头一紧:“哪种方便?”他压低了声音。
“没人会去,也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刘琦把要求说得极明确,每一个字都透着紧张和恐惧。
这下明白了,这姑娘换了风格穿成这样,仅仅是为了在写字楼里不突兀,不引人注目。
谢隐想了想,带着刘琦去了公司后面的暗巷里的那个监控死角。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给我做腺体摘除手术了。”刘琦没有任何铺垫,开门见山,声音带着颤抖。
“怎么?”谢隐的心提了起来。
“因为,他们需要摘除掉的健康腺体,进行贩卖,这才是他们生意的大头!”刘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脸色更加苍白了。
这个原因,虽然邪恶地令人发指,超出了谢隐的想象,但也没超出太多,毕竟他的职业就是替人擦屁股的,他知道这些人屁股多肮脏,知道世界多阴暗。
“有那么多人腺体有问题,需要移植腺体吗?”谢隐问。
“不是腺体受损!”刘琦急切地摇头,眼中恐惧和愤怒交织,“那些人靠移植腺体来维持健康和青春!”
“保持健康和青春?”他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刻意压低的声音难掩震惊,眼睛都不自觉地瞪圆了。
这个原因,才真的超乎谢隐的想象了。
“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我们信息素人来说,腺体就是生命的核心,腺体衰老,人就跟着不可逆地衰老。但,移植来的腺体是有保质期的。所以,他们会一直需要新鲜的,年轻的腺体!”
刘琦并不知道谢隐是Alpha,只把他当作一个可能主持公道的普通Beta了。
为了活下去移植腺体,谢隐尚能理解,如同器官移植,是绝望中的求生本能。但仅仅为了保持健康和青春,就活生生骗取和剥夺另一个健康人的器官?这种纯粹的,极致的贪婪和残忍,让谢隐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这比他预想中最肮脏的勾当还要邪恶百倍!魔鬼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据说,好多明星和富豪都做过。”刘琦补充道。
“你怎么发现的?”谢隐问出的声音都颤了。
刘琦眼眶一红,泪水快速蓄满,她用力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汹涌的情绪,她缓了半天,才勉强讲述出来:
她的未婚夫,一个男性Omega,俩人是在净化壁垒认识的,他之前有酗酒的问题,对很多麻药有抗体,在净化壁垒介绍下做腺体摘除手术时,麻药失效,半途醒了,竟然发现手术台旁边还有另一张手术床,上面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