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和柳以安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方瑜的身体,没查出任何问题。
柳以安化去灵力悬丝,开口:“娘,师叔的状态和睡着无异。”
柳时面色严肃,她诊断的结果和柳以安一致。
若是能检查出问题所在,还能对症下药,偏偏一切如常,让人无从下手。
“知礼,你打算何时出发?”柳时问道,寻常的看诊对症下药无用,确实只能寄希望飞升雷劫淬体了。
“天亮。”林知礼望一眼屋外的天空。
三人跟着他望出去,从天色判断,刚到卯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
“我们在这里陪着小瑜,到时候送送你们。”柳时嘴上用着商量的语气,身体已然诚实地坐到了蒲团上。
安延更是熟门熟路到隔壁拿来更多的蒲团,分给林知礼和柳以安。
林知礼拿着安延塞进来的蒲团,面对围绕他弟打坐的三人,心里冒出几分无奈。
安延招呼道:“别站着,坐下休息,一个多时辰,就眯一会的功夫。”
林知礼在几人留出的位置放下蒲团,盘腿坐下,他的位置刚好对着他弟的头。
定定看了会,不知是丹药起效,还是因何影响,林知礼的心静了下来,双目缓缓合拢。
蝉鸣的盛夏,绿荫遮蔽的村道中,小小的孩童告别同龄伙伴,快步朝家中跑去。
他跑得很快,几乎变成了风,直至穿过一道宅门,他才停下问院里站着的人,“林叔,我哥呢?”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被称为林叔的中年人蹲下身,替孩童拍去身上的尘土,“小少爷,你又偷溜出门。”
“没有偷溜,我给我哥留字条了。”孩童不服气的嚷嚷,“快告诉我,我哥在哪。”
“弟弟。”跟在孩童身后回来的更高一些的小小少年跨过门槛,朝孩童招招手。
“哥,给你。”孩童献宝似的拿出身后的东西,一柄小木剑,“我用二十只蝉和阿宝换的,它看起来超级适合哥。哥要答应我,以后当个剑客保护娘亲和我。”
“好。”少年笑着答应孩童。
画面一转,孩童长大了些,会和父亲顶嘴了,不过还是那般听娘亲兄长的话。
后来,少年真的练起了剑,孩童也长大变成了少年。他站在广场边,艳羡地望着场中挥舞长剑的剑修弟子。
从孩童,到少年,再到青年。有时,画面里会出现兄长的身影,而多数时候,只有弟弟一人。
他是个医修,需要背诵大量的药理古籍,然而他性子好动,不喜欢墨守成规待在一处背诵药典,可一旦有人要求,他还是会去遵守。
他没有飞升,因缘提前得到去往其他世界的机会,他去了很多小世界,那些世界有好有坏。
他所经历的一切,他都记着,并带着记忆陷入沉睡。
走马灯般的画面停止变化,林知礼恍惚间,好似看见画面里的弟弟站在他面前。
‘哥,你要好好生活,我走了。’
“知礼,知礼,醒醒,快!安延,快去找师祖!”
“以安,传信圣心谷,请祝医圣过来。”
安延唤出飞剑,御剑赶往天二峰,柳以安拿出神识器传信给圣心谷。
柳时搭住林知礼的脉搏,试图找到他症状。然而,不论她用疏导法诀还是用药,都无法阻止林知礼的头发一点点变白。
柳以安给圣心谷的人传完信,接着给柳长老和柳师祖传信。
天二峰,拾尸人的画卷超出预料的大,铺开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和人像,对照起来是个大工程。
林知礼走后,其他人都留下帮忙检查里面有无陈曾祖师的记录。
到天接近蒙蒙亮的时候,画卷的检阅基本接近尾声。
安谷雨查完他负责的部分,坐在飞剑上伸懒腰,目光飘忽,漫步目的的扫视周遭。
忽的他目光一顿,喊了一声柳清明,“柳师弟,徒孙的花晚上会枯萎?”
柳清明不明所以地抬头,循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原本健壮挺拔的吞天花,枝条枯黄垂落,卷曲的根茎断裂,逐渐显现败像。
柳清明心下大惊,快步走过去,朝吞天花输送灵力。